月亮從烏云里鉆出,幽暗的密林逐漸有了些亮光。
程景默仰起臉看了看天空,皎白的月光穿過密密麻麻的枝葉,落在他的臉上,光影交錯。
也就兩三秒鐘的時間,他便低下頭,貓著腰,繼續向前走去。
樹林里就他一個人,連動物都藏在自己的洞里睡了。
除了風吹過樹林,發出的“沙沙”聲,四周沒有任何聲音。
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同樣的孤單、同樣的饑寒。
不同的是,這里是亞熱帶,即便是冬天,也是枝繁葉茂。而小時候,地上、樹上都是白茫茫的雪,每走一步,他的腿就會陷進雪里,費很大力氣才能拔出來。
還有的不同就是,小時候的他心里只有恐懼,流出的眼淚都結成了冰,現在他什么都不怕,因為心里有使命、有期盼。
程景默半彎著腰,扒開快到小腿的雜草,仔細的檢查著每一棵樹的樹干底部。
就在他以為又要失望而歸的時候,在一棵樹的靠近樹根的位置處,發現了一個記號。
他欣喜若狂的從兜里拿出手電筒照了一下,是他熟悉的記號。
他從腰后掏出一把匕首,在這個記號的旁邊,標了另外一個記號。
因為激動,他標這個記號時,手都止不住的顫抖。
標好記號,程景默坐在地上,再次看了看天空中的月。
自自語的說:“都已經立春了···”
于向念和小杰現在睡得正熟吧。
說好最多一個月就回家的,這都已經四十六天了,還沒回去。
于向念在家里每天要工作,還要洗衣做飯。
那么厚的衣服,水又那么冷,她那么細的胳膊,可能連水都擰不干。
于向念肯定生氣了,說不定夢里都在罵他。
每每想起于向念,程景默都是又喜又憂的。
是于向念,讓他的黑白世界有了色彩,給他的生活注入了光。
也是于向念,讓他患得患失,總擔心自己做的還不夠好,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程景默在心底暗暗嘆了一口氣,起身返回去,那步伐明顯比剛才輕快了一些。
走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一個山洞附近,程景默仔細觀察了一周周圍的環境,確保無異常,才彎著腰進了山洞。
山洞里,三名戰士聽到動靜,同時睜開眼看向洞口處,手里抓起了身旁的槍,保持戒備。
“是我。”程景默低聲說。
三名戰士眼里的警惕消去,待程景默走近后,一名戰士問:“程副,有情況嗎?”
程景默鄭重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是久違的輕松,“于向陽平安。”
三名戰士同時長吁一口氣,露出釋懷的微笑,“終于了!”
程景默說:“我們這幾天找好充足的食物,養精蓄銳,等于向陽那邊的情況。”
三人重重的點頭。
“你們繼續休息,我值守。”程景默說。
“程副,你都三天兩夜沒合過眼了,你休息,我來值守。”范磊挺起胸脯,自告奮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