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一回的明悠穿金戴珠不說,臉上的濃妝,比之上回參加冬至宴,還要莊艷!
“悠悠?”坐在高臺上的趙見深,也愣住了。
詹事府總領了張首輔、李閣老的事務后,作為刑部暫時最高主官,趙見深雖不是監斬執行者,但此案涉及重大,他自然要出席鎮場。
可他怎么都沒想到,會在這一刻,見到這樣的明悠。
“張太保!”
“奴才在!”
“快去把人拉下來!”
趙見深嚴肅交代道,他近來一直主動避免和明悠見面,就是怕自己受不了美人求,做出點糊涂事來。
哪料美人居然跑到刑場上來鬧事,這還得了?絕不能讓她犯糊涂,“她要是不肯,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奴才明白!”張太保是個機靈的,知道該怎么做了。
然而,明悠說話了,“公公,作為小公爺的未亡人,我想送送我家大伯,可以吧?”
持刀擋在明悠跟前的東廠廠衛,面對明悠那雙沉靜如深潭的眸子,沒有看出任何美感,只有種靈魂已被吸入十八層地獄的驚冷!
這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懼怕,令他本能往一旁退去不說,還趕緊躬下腰來,擺出一副“您快請”的卑微姿態。
附近的廠衛見他如此,還試圖出來接攔一二,但只要他們有動作,明悠一眼掃來!他們就頓住了。
死過兩次,還當過皇后的明悠,一旦氣場全開,壓根就不是這些阿貓阿狗能頂得住的存在。
所以不等張太保來拉人,她就如過無人之境的,來到蕭圃跟前,后者的雙眼,透過臟污結條的發縫,看向她,“你、”
“國公爺說您喜歡春風街上的竹葉青,給您買了,試試看?”明悠一邊說,一邊給蕭圃倒酒。
濃烈的酒香,散入冷冽的冰天雪地里,沖出甘醇的芬芳,讓蕭圃發怔,“父親……”
“國公爺讓我給您帶話,說是他對不住您?!泵饔普f著,已經把酒碗送到蕭圃眼前。
眼眶泛紅的蕭圃緩了緩,才用干裂骯臟的手,撩開遮擋了面容的污發。
枷鎖限制了他的動作和速度,但明悠很有耐心的等他撩完,才往他嘴里喂酒。
但也就在這一剎那,那個老卒爆發了,他用盡畢生的力量,把手里的獵刀,朝蕭圃的臉扔了過去!
準頭還很好,明顯有劈開蕭圃頭面的勢頭!
然而——
立即撐起大氅的明悠,先一步攔住了這一刀!
“砰!”
沉重、鋒利的刀刃,劈得大氅上的毛四散飛空不說,明悠的手也挨殃及了,她痛呼了一聲!
“郡主!”小桃立即上前!但被廠衛攔住了!
龔姑姑也攔下了小桃,朝廠衛解釋道,“我身上帶了傷藥,請讓我過去看看。”
“可、”
“郡主受傷了!”
“讓她過去。”
已經趕過來的張太保,讓人放了龔姑姑不說,自己也趕上前去。
兩人一上前就發現,明悠的左手小臂果然被砍傷了!
好在有大氅卸去八九成的力道,傷口不深。
但她的手過于嫩白,顯得傷痕極其猙獰!
看得張太保都替她覺得疼……
可那些被驚得回過神來的人,卻在質疑了。“這是高敏郡主?她在干什么,同情那叛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