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劉喜如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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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節,春正俏,風在撩。
皇帝以國禮拜見了謝臨安。
是的,拜見……
在坐者,無人阻,皆默默。
“陛下,使不得。”
謝安謙遜避開,依然是溫潤如玉竹的模樣。
但這一回,沒人再將他當做稚嫩新竹,只覺得他就是傲立于風雪,喧囂塵世里,永遠挺拔的盎然蔥翠。
“使得。”皇帝堅持,并扶住謝安推阻的手,“臨安,國士也。”
“可不敢當,天地一匹夫,浮華一蜉蝣而已。”謝安清聲如春風佛至,“陛下才是真明君,諸位大人方是真國士,不嘲臨安短視之見,臨安惶恐。”
不卑不亢,但潤物細無聲的捧場了所有人,叫人既覺得舒服,又沒有被拍馬屁的膩歪感。
畢竟謝安說的沒錯,他的真知灼見并未蒙塵,在坐者都愿意看進去,并為之動容,說明他們還有心。
作為一代雄主的朝廷班子,縱使他們有千不行、萬不好,也比之后的趙見深那班臣子好百倍。
……
龍虎觀內,直到深夜,都沒盼到兒歸的謝母,坐立不安,“到底怎么回事啊,也沒個信來。”
“應當無礙。”明悠記得劉喜來時的態度,那恭敬、殷勤勁,前所未有!應該是好事來著,但至今都無其他消息,著實詭異。
謝母怎么都睡不著,“安兒的卷子是不是得罪人了,明明教過他的啊,過剛易折,不能學他爹,怎么就不聽呢?”
“兄長不是那樣沒分寸的人。”
除非“過剛”的形象,能達到某種極為有利于他的目的。
“那怎么先是不被陛下和張大人滿意,接著還被東廠斗子急逮入宮,上回這種情況,是發生在原護國公身上吧?”謝母越說越心焦。
“……”明悠無以對,畢竟還真有點兒相似!
謝母就更焦急了,“也不知道子彥打聽到什么沒?”
“不是說宮里很凝肅,里里外外都不敢瞎走動么?估計打聽不到什么,等著吧。”明悠勸不住謝母別擔心,只能叫人熬來滋補湯水養養神。
然而母女倆熬到天亮,也沒得到啥回音,蕭回倒是叫人捎了話,說是沒聽到什么壞消息,叫她們安心,他早朝后,再捉住劉喜來問。
然而直至兩人補覺醒來,宮中也沒消息傳出。
如此熬了兩日,京城里的學子率先暴動了,或圍在貢院前、或圍在禮部衙署外,爭相討要一個說法。
謝母也連著一日一夜不曾合眼,“你說安兒到底怎么樣?是不是被上刑了,我聽說東廠審人狠極了,安兒他、”
“不會的!”明悠篤定,“兄長絕不會把自己搞到那步田地,您要實在不放心,我帶您進宮,我們自己到宮里瞧瞧?”
“好,好。”謝母立即起身,“娘去更衣,然后就去!”
“行!”明悠有高妃給的令牌,可無需拜帖,直接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