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糾結的謝安,翌日授課完畢后,把明悠單獨留了下來。
趙見月卻也沒走,她也想被留堂,但謝安已朝她看來,“長公主想為郡主求情?”
“啊、是、我、”趙見月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安打斷,“先去把入學守則抄十遍?!?
趙見月:“?”
王嫻趕緊拽了拽她袖口,“殿下,為同窗求情,不論緣由,先抄十遍入學守則。”
趙見月懵了!她顯然不記得這條規矩了,王嫻扶額,“您先抄吧,我看著您抄。”
“聊天到隔壁去?!币杂裰篙p敲桌面的謝安,不茍笑,墨目沉沉若淵。
眾小姑娘都怵他,紛紛噤聲出殿,連腳步都放輕了不少。
李明珠也不敢留下來陪明悠了,已經在朝她拍了拍胸口,表示“怕怕”,自求多福。
明悠一難盡的,在她們都走后,才說道:“兄長嚇唬她們作甚?”
“叫我什么?”謝安挑眉。
明悠瞧他那端肅的樣兒,不由想起前兒他失血過多,還發了燒時,乖巧聽話的樣兒,嘖!反差真大。
“謝先生?!惫怨悦饔疲瑥纳迫缌鳌?
謝安眼尾微垂,“怎么,不樂意我給你當先生,想要我給你當弟弟?”
啊這、眼皮一跳的明悠,直直看向謝安,“你想起來了?”
“什么想起來?”謝安反問。
明悠有些拿不準,“就、你發燒那天,你做夢了,你記得嗎?”
“不是夢?!敝x安不按套路出牌,“你哄我叫你姐姐,你當我傻得不記得了?”
明悠:“……”這么丟臉的事,他怎么好意思承認得如此坦率,不怕丟人?
謝安還真不怕,他要明悠記住,她當時的所作所為!并且知道他也記得。
畢竟他又不是真想當她的兄弟,否則哪日她真對他只有兄弟情,豈不白忙活?
所以他不僅要她記得,還要點她,“你是不是喜歡欺負年紀小的男子?”
明悠:“……我欺負你了嗎?”
“是?!敝x安摸出剩下的三顆糖,“幾顆糖就想打發我,你當我幾歲?”
明悠:“……”狗果然還是狗,改不了吃屎!所以這是要秋后算賬?
“再拿五袋來,就你給小道長那種袋子,一袋都不能少。”謝安要求。
明悠:“???”
滿頭問號的她,已經被整不會了。
“好了,此事揭過,把琴擺好。”
明悠:“……你真留堂?”
“不然呢,你學得亂七八糟,想半年后被趕走?”
面無表情的謝安,唯眼神泄露出了鄙夷,叫明悠耳紅。
可是、明悠覺得自己學得還行啊,“我哪有那么差?”
“怎么,頂撞先生?”謝安再次敲桌,“你一動琴弦,全是匠氣,你告訴我,你學琴為了什么,應付考教而已?”
明悠沉默了,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就是如此,她忽然想到,她學表演時,上聲樂課那會,老師也說她聲線不錯,但音樂成就不會太高,遺憾的讓她好好走表演。
她本就想當演員,好拿高片酬,所以并不在意,現在回想起來,是不是也是因為她匠氣太重?
“樂之根本,在于修身養性,你卻把功利、目的,全帶進來,生怕旁人不知怎地?”謝安垂眸,已算完好的右手落于琴上,三兩下波動之間,流水般的琴音,悅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