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悠趕緊壓制住內勁,緩緩陳述道,“那年,我剛好生了病,大夫一直叮囑要靜養,我那時并不知道陳將軍已經向爹爹施壓,要爹爹同意我嫁過去當小妾。
沒過多久,陳將軍就帶人上鏢局,把爹爹的鏢局砸了,并下了最后通牒,爹爹焦急間,其實聯系了幾位江湖好友,想帶我走,但走漏了風聲,那天晚上……”
深吸了口氣的明悠,想起了方爹的托孤,想起了被方爹托孤的伯伯,親手把他送給了姓陳的!
“我伯父背叛了爹爹的托付,把我送給了陳將軍,我不從!趁著雨夜跑出來,失足落入了揚子江。
醒來后是在一戶魚販家里,等我偷偷回家時,家已經沒有了,聽人說我爹被打死了,埋在東坡,我不敢去看,等了好幾天,才悄悄回家拿了爹爹埋藏好的銀錢出來進京。
所以,我、我其實也不知道爹爹是怎么死的,也不敢打聽太多,我很害怕,我進京后好長一段時間,也很怕被抓回去?!?
在明悠的述說里,原身其實就是死于落江時,她穿過來,頂替了原身,才能在那樣惡劣的情況下,活了下來。
其實回去取錢那晚,她差點被抓了,但她事先散出了,藏于家中的迷煙,那些人才沒能追到她。
來京也不敢坐大船,是跟著救她的魚販輾轉了幾個地,半程走陸,半程行水,走了將近一年,才到的京城,期間一直以蓬頭垢面掩蓋美貌。
“現在回想起來,我的病生得很奇怪,后來那么顛簸,都沒復發過,我懷疑大夫有問題?”明悠想起了線索,把這個大夫的一切,都說了。
劉喜立即接茬,“這位大夫老奴還真沒查過?!?
“劉公公可知,方家伯父還活著么?”聽了半晌的謝安,開口問道。
“死了,應該是知道太多,被滅口了?!眲⑾矐?。
“方爹的墳,可曾驗過?”謝安又問。
皇帝眸光一閃,“臨安覺得,人可能還沒死?”
“不是,畢竟是苦主,驗一下怎么死的,也許有線索?!?
“因為是暗訪,怕驚動兇徒,倒沒挖墳?!眲⑾矐?。
“明白了。”謝安點了點頭,“劉公公,可否把卷宗都拿來瞧瞧?”
“自然可以。”劉喜忙道,“您任何時候都可進東廠,想查問什么都成,去了南州后,南州那邊的廠衛,也會配合您的?!?
“多謝了?!敝x安拱手謝道。
“不敢當不敢當,謝少主太客氣了,老奴無用,還要您來善后,慚愧得很?!?
“公公并未南下,重了。”謝安客觀的給出了回應。
劉喜就覺得吧,難怪這位年紀輕輕,甚至還沒下場,就能得陛下器重!挺會處事。
皇帝因著這話,語氣稍好了些,“你這東廠該整改整改,下面一群飯桶!”
不再是劉喜飯桶,是下面的人飯桶了……
明悠跟著暗贊了一聲,皇帝就揮了揮手,“沒其他事了,都下去吧,高妃估計也該惦記人了?!?
“多謝父皇,那兒臣告退了?!?
“等等,景陽宮晚膳吃甚?”
明悠會意道:“是兒臣下廚。”
“那臨安也留下,用過晚膳再走。”
“陛下有留,臨安榮幸之至。但在來時,倒和李修撰約好了相伴出宮,這得有勞劉公公讓人捎個話?”
“那就讓李曄也來用膳,李閣老、李少師也來,劉拌拌,再叫御膳房添幾個菜,主要隨高敏安排?!被实蹏诟赖馈?
這種私設家宴,宴請重臣、親信的事,皇帝沒少干,劉喜很熟悉章程,馬上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