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么，明悠初聽就覺得詭異，明明有個準備好的義安公主，怎么又扯上趙見月了？

不管人家義安公主怎么被蕭貴妃拾掇了，那也還是一品公主，不可能白得公主福利吧？

結果就是——

瓦剌要兩位公主去和親，其中一位還必須是趙見月，袞多就是認準了她受寵，才提的這茬，把從謝安嘴里得悉此事的明悠聽得心沉，“還沒定吧？”

“是還沒有，但我估計，陛下會答應。”謝安撫眉，顯然也不樂見此事，但那大巫進宮時，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提了，還表示若是長公主愿意下嫁，會無條件歸還大同府。

大同府可是兵略重地，朝臣們都覺得值當！可在謝安看來，大同府本就是大明的，何須用公主去換？！

但蕭回尚未恢復，眼下又已入春，正是倭寇進犯最頻繁的時節，朝廷唯恐談不妥，大同還得打，雙線作戰，大明絕對吃不消。

“那還是你主和談？”明悠又問，想著若是謝安，這事應該還有余地。

謝安卻搖了搖頭，“不是我，你走后，張天師把我受傷的事賣了，陛下便改口叫鄭尚書主理和談，我為輔。”

明悠：“……也好，不然這和親一定，你肯定要被罵，大明可還沒有公主和親的先例，這次若真讓長公主去和親，只怕主談官要被罵慘了。”

尤其是，如果這個和談官員是謝安，肯定被罵得更慘！他太年輕了，卻深受十二位大人推崇，還極得皇帝器重，嫉恨他的人必定不少，他們不敢明著罵，卻絕對會搞小動作。

從兩人的合作關系而，明悠覺得謝安不去和談也好，可從私人感情來講，她很擔心，“鄭尚書性格如何？”

謝安秒懂明悠真正想問的是什么，卻搖了搖頭，“鄭尚書為人、為官沒問題，但過于溫和、”頓于此。

明悠心下愈沉，“他支持兩位公主都去和親？”

“是，不過我朝沒有和親先例，倒可以讓和親的王子必須留京至少一年，除了可在大明完婚外，還可增進兩朝之誼，此事我會私下勸服鄭部堂。”這也是謝安能想到的最好法子。

一年，變數多了去了！

只要這一年內，能基本解決倭寇問題；

那些土豆也確定能在冷寒之地存活，并且產量真如預期中的那么多，那么——

謝安就有把握！來年便基本解決瓦剌的問題，和親的公主就不用再去瓦剌。

這些未宣于口的話，明悠也想到了，“如果真能這樣，長公主就算成過一次親，也是為了大明！日后的地位，必然不可同日而語，至于義安、還是讓她去瓦剌吧。”

明悠從來不是菩薩，義安公主當初想讓她代去和親這茬，哪怕蕭貴妃教訓過了，在她這兒也沒過去！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好。”謝安本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是想讓明悠對他開口，滿足他從前“求而不得”的私念。

想想當初明明就是喜歡方明悠，卻總想叫她服軟，讓她來求自己幫忙的別扭心理，謝安就暗暗吐槽自己，「幼稚！」

轉念又想到，此刻也沒多好的自己、謝安沉默了，又狡想著，這不是讓她服軟，是想要她潛移默化的需要、依賴自己，不一樣！

“在想什么？”明悠沒忍住好奇，因為謝安此刻的神色，不像是在沉吟家國大事，有點微妙。

可謝安的回答，馬上就讓明悠很想甩自己一巴掌，他說：“就是、想為今早的事道個歉，又覺得有些尷尬。”

明悠：“……”

“但既然說了、”

站起身來的謝安，往后退了兩步，朝明悠作揖拜下。

明悠楞然，“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