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蠱之禍?zhǔn)侨吣昵埃隳赣H那時候應(yīng)該還待字閨中吧?”顧傾顏好奇地問道。
“我五歲那年,有人向父皇密報我母妃使用巫蠱之術(shù)爭寵。內(nèi)監(jiān)從母妃宮殿中搜出了巫蠱娃娃,當(dāng)晚母妃就被賜死。我被獨自關(guān)在那座宮殿里,守著我母妃的尸骨。直到三個月后,太后才把我接出來,告訴我,我母妃是受人陷害,陷害她的宮人已經(jīng)被處以極刑。你之前見到黑袍術(shù)師的宮殿,就是我母妃生前的住處。她的尸骨在那棟宮殿里腐爛,是我親手挖了一個坑掩埋了她。因為她死的冤屈,所以宮人常說會在那里聽到她的哭聲。”
顧傾顏震驚地看著他,費了好一會才消化掉他的話。
他那時候才五歲,到底一個人怎么撐過五個月的!
“從來沒聽你說過。”顧傾顏站起來,輕捧住他的臉,難過地看著他。
“都過去了。”封宴笑笑,扶著她的肩讓她坐下:“把頭發(fā)擦干。”
顧傾顏不和他生氣了,她依在他身邊,輕攥著他的袖子,輕聲說道:“你放心,不管什么時候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記住你的話,若是做不到,我可翻臉不認(rèn)人。”封宴抬眸看向銅鏡,手指輕握著她的發(fā),微微用了點力。
顧傾顏被他拉得仰起了臉,薄軟的唇微張著,輕聲道:“阿宴你親親我。”
封宴俯下來,嘴唇溫柔地貼上她的唇瓣。
顧傾顏頭發(fā)總也擦不干,好在天氣也沒那么涼了,封宴把她抱起來放到妝臺上,一時間二人呼吸的熱氣模糊的鏡子看不出人影,放到妝臺上的胭脂水粉,釵環(huán)首飾也掃落了一地。
“怎么多了枚痣。”封宴吻她的指尖時,她的鐲子滑到了小臂上,露出了那枚新鮮的小痣。
“不知道。”顧傾顏輕喘著,從他唇齒里抽出指尖,柔軟的臂摟上了他的脖子,身子往他懷里靠去:“我冷,阿宴……”
封宴撩起她披散在背上的濕發(fā),拽起丟在一邊的衣衫搭在冰涼的銅鏡上,隔開了鏡子沁出的冷意。
燭火搖搖,殿里的喘息聲響了大半晚。
如瑛守在殿外,打了好多回哈欠,手里拿著小扇,一直在小爐上輕搖。夜里封宴要叫好幾水,離不開人,交給別人來煮茶她也不放心。
一彎月在夜空里靜懸著,清冷的光落了滿院子,透過枝葉,在地上落下一枚又一枚的銀亮。
皇宮御書房。
皇帝面前放著顧傾顏母親的畫像,神情陰鷙。
“皇上,這偷換皇子之事,您覺得……此事可當(dāng)真?”劉公公捧上一盅熱茶,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臉色。
“朕有九個孩子,你覺得哪個最不像朕?”皇帝卷起畫像,拿起一串佛珠碾動,冷聲問道。
劉公公沉吟一會,搖頭:“老奴覺得,每個都像皇上。說不定此事就是大魏國為了攪亂咱們大周皇族故意放的迷魂陣,讓皇上與皇子之間互相猜忌……”
“你覺得老九如何?”皇帝抬手打斷劉公公的話,緊鎖著眉問道。
“宴王小時候與皇上您長得一模一樣。”劉公公連忙說道:“他出生后,皇上可是每天抱在懷里,疼愛有加。若非他母妃一事,宴王就不可能去長寒關(guān),歷經(jīng)風(fēng)霜。”
皇帝閉上眼睛,雙手背在身后,不停地轉(zhuǎn)動佛珠。玉珠在他手里咔咔作響,冰冷無情。
“傳術(shù)師。”皇帝突然停下轉(zhuǎn)動玉珠,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