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嬈就這么坐在床上,從下午看到晚上,都是不同字跡的手寫信。
又連著看了好幾天。
看了一個多月,每周都有新的信寄過來…
一墻之隔。
外面寒風瑟瑟,她在溫暖的室內蜷縮著腿,坐在加濕器旁一封封的看信。
有她外婆那么大的老年人,還有媽媽那么大的中年人,有跟她同歲的,他們都在信里分享著自己的病情和生活,都很感謝有她才有的寶藏基金……
秦嬈姐姐…
拆到一封稚嫩的信封上,秦嬈皺眉打開,竟然還有十多歲的小孩子得胃癌。
虧的是早期。
信封里面是一幅畫。
她和靳司堯。
應該是那孩子在網上找的,畫的很不像,但很可愛,還給她畫了紅色頭紗,給靳司堯畫了一個大紅嘴唇,是q版的婚紗畫。
“傻笑什么呢?”
入夜了靳司堯才推門進來,一進來就看到她在傻笑。
秦嬈抬頭。
她給靳司堯騰出一半的地方,招手讓他過來,兩只手拿著畫放到自己臉前來:“看看這是誰?”
“……”
人物旁邊都寫著秦嬈姐姐靳司堯叔叔呢…
“誰???”
看秦嬈那一臉開心分享的樣子,他配合的湊近了看,然后用兩根手指摸著下巴思索狀:“嗯…很難猜…應該是一個大帥哥…還有他的癡情小跟班?”
“才不是呢!”
“你傻傻的!”
秦嬈就拿走不給他看了。
什么眼神兒啊,她要存起來存好這張圖這張圖,以后貼在房間里!
這幾天里她回了好多信,回的她手都麻了……
“這是讓你解悶兒的,又不是讓你做作業,你不用挨著都回一遍,無聊時候看看就是了,能看多少看多少?!?
靳司堯給他帶了家里的飯,只一眼就看出她拿筷子都拿的不穩了,抬手就敲她的頭。
“我知道了!”
秦嬈就又放下筷子換了個勺子。
可是她有好多想回復的,她想鼓勵那個剛剛失去母親又得知自己患癌的姐姐堅強,她想告訴那個被化療副作用難受到堅持不下去的病友再扛一扛,這世界上苦命人真的好多好多…
相比之下。
她好不幸又好幸運啊。
“對了!”
秦嬈說著就從信封里面扒拉出了一張,拆給靳司堯:“你看這個,這是一個病友專門感謝你的,他說你是好人,說你會疼人,說他很感謝你!”
她看到感謝他的信。
比看到感謝她自己的她還要開心!
“……”
靳司堯只掃了一眼就皺眉給人扔的遠遠兒的,坐的離秦嬈更近了:“我又沒疼過他,他怎么就知道我會疼人?”
那男的寄信就寄信。
還把照片也放進來。
寄照片給不認識的女人,什么居心……
“不看他。”
“先吃飯?!?
他說著就把床上的信全都給撥到一旁去,以后要讓人篩選信件出來,只把女病友的信送進來給秦嬈看。
“嗯。”
秦嬈就乖乖的吃!
好一陣子不吐了,氣色都緩和了很多,雖然還是瘦瘦的,但是看著不那么像病人了。
靳司堯晾著水在旁邊看她,看著她一口口消滅掉了保溫盒里的飯。
他等著她吃完了才問。
“想我了沒?”
“想?!?
秦嬈雙手捧著水杯喝完,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還想回家里過元旦,和阿跡一起過除夕,過新年,我不想在醫院里過節跨年……”
都要臨近年關了,醫生早都說不感冒可以出去了。
她問靳司堯:“如果外面沒什么問題,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再被悶在醫院里,我覺得我春天就能發芽了…”
靳司堯低頭笑。
再抬起來時摸秦嬈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