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嬈。”
電話那頭的聲音暗啞,細聽能聽得出幾分哭腔,可秦嬈這邊噪音太多了聽不太清。
“葉子。”
她用一手堵著不聽電話的耳朵一邊對著電話那邊問:“我今天回深港了剛剛才看到,你在那邊怎么樣啊?怎么這幾天都沒有你的消息。”
她發(fā)的微信都沒收到回復。
“我……”
彼時的葉梔正一個人蜷縮在黑暗的床角,抹著眼淚,聽到熟悉的聲音鼻子更酸。
她有太多的委屈想說,如果現(xiàn)在秦嬈在她身邊,她一定要撲進秦嬈的懷里好好大哭一場,告訴她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像從前秦嬈住在葉家時一樣,她要說到半夜她才能訴說的完。
“我昨…”
葉梔才剛要開口。
就聽到電話那頭阿跡哭鬧的聲音,緊接著還有靳司堯說話的聲音,有點模糊但能聽的清。
“要給媽媽留一些,你不能一個人全都燒光,媽媽也要跟媽媽說話的,外婆會想媽媽……”
阿跡就聽話不鬧了。
又嚶嚶著要找干媽。
葉梔話到嘴邊止住,聽著阿跡在那么干媽干媽的叫著,眼睛在掉眼淚可嘴巴卻揚起來。
“我真為你高興嬈嬈。”
“真的。”
一路見證著秦嬈苦盡甘來她是最為她高興的,葉梔一邊一邊擦眼淚一邊笑著說:“靳狗從前那么不待見小孩兒的人,現(xiàn)在能盡職盡責帶阿跡,我就姑且再給他加一分及格分!你們先好好玩兒吧,改天我再跟你說…”
她還撐著活潑的口吻說了拜拜。
“葉子?”
秦嬈怎么覺得不大對。
靳司堯見她打完了電話就在身后叫她:“一會兒香滅了她們就聽不到你說話了,快來。”
“……”
秦嬈從轉過去后表情就不大好,她怎么感覺葉梔出事了。
像是有話沒說。
帶著這樣的心情她燒完紙都沒多逗留,心不在焉的碎碎念,在車上還說著晚上回去要再給葉梔打一個電話。
“葉梔不是小孩子了。”
靳司堯笑她的一驚一乍,今天是中元節(jié),或許是想爸爸了很正常。
“不。”
“你不懂。”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都是很強的,預感也很準,秦嬈把那邊的危險通通告訴靳司堯。
“梁墨寒那個人很危險的,我真怕他對葉梔做出什么,一提起他的名字來我就緊張,還會想起以前的冷天逸……”
當時在帝都碰到他時。
回去晚上就會做噩夢。
如果早知道梁墨寒是沖著葉家就好了,她還能提前跟葉澤哥提個醒…
秦嬈每次想起來都很后悔。
她的表情很嚴肅。
靳司堯這才重視起來,大手握住秦嬈的手,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有我在你怕什么?”
天塌下來也是先砸長的高的他。
秦嬈還是不安心。
回到家里她就給葉梔發(fā)消息,連發(fā)好幾條追問是不是出事了,靳司堯帶著打了一路哈欠的阿跡去洗澡。
“爸爸?”
阿跡坐在浴缸里,頂著一腦袋的泡沫問靳司堯:“我們還能再,再來嗎?”
她超級喜歡回老家。
“當然能。”
靳司堯一邊沖水一邊笑她,大手把泡沫刮到阿跡鼻子上去,快把阿跡逗哭時又忽然的岔開話題,阿跡都醞釀好要哭了聽到靳司堯說她不會唱歌,巴拉巴拉就開始唱。
被親爹叫小呆瓜。
洗完澡后又被抱到秦嬈外婆的大床上。
“什么時候都可以回來。”
靳司堯自己也側躺在阿跡的旁邊哄睡,忙了一天,現(xiàn)在說話的聲音都是輕輕的:“這里是阿跡的家,是媽媽的外婆留給媽媽的媽媽,再留給媽媽的,你不知道媽媽之前給你攢了多少東西……”
但凡能被秦嬈摸到的東西。
存不到銀行她就藏床底下。
現(xiàn)在想想他也還是感覺很嫉妒,也覺得很可愛。
“媽媽的媽媽的媽?”
阿跡吃著手指頭cpu都要聽報廢了。
靳司堯把她的手指拿出來糾正習慣,她就又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樣的童無忌開口道:“小弟弟!”
“什么?”
靳司堯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小弟弟!”
阿跡就又學舌一樣的拍著手再說一次:“要小弟弟玩,跟媽媽要小弟弟天天跟阿跡玩玩玩。”
小小的臉上寫滿了要多個玩伴的天真。
“誰跟你說的?”
靳司堯聽的直皺眉,立馬意識到是有人逗她讓爸爸媽媽給她多生個弟弟。
“阿跡不需要。”
他輕拍著阿跡的背語氣更輕:“爸爸媽媽有你就夠了,我的孩子,這輩子都不會有人跟你搶東西……”
他走過的路。
他的女兒這輩子都不能再有可能走一次。
“有阿跡夠!”
阿跡吃著手指滾到墻角去又滾出來,還在懵懂長大的年紀,只知道黏著爸媽傻開心。
很多年后她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秦嬈那邊。
已經(jīng)從微信到打電話。
“不行你玩不過他的,葉子你聽我的趕緊回來,太危險了,我現(xiàn)在就讓靳司堯去接你!”
“……”
靳司堯推門進來時秦嬈已經(jīng)在穿外套了。
一邊穿還一邊安排他:“你去開車靳司堯,我們現(xiàn)在就去魔都,一起把葉子給接回來!”
這才幾天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能讓冷天逸那種人渣都畢恭畢敬害怕的人,你哪里能斗得過,絕對不能再吃更多的虧,你現(xiàn)在就等著我過去!”
冷天逸。
冷天逸的老大。
靳司堯想起之前在秋水臺,被剁了五根手指,廢掉胳膊和腿的冷天逸還非常篤定的告訴他:“我上面的人不會饒你,你廢了我,你自己也有麻煩!”
他上面的老大。
當他是狗而已。
看來他舔的寒哥根本補在意他這樣的小馬仔。
靳司堯接過秦嬈手里的電話,把著急的人拉到自己懷里坐下,直接問那邊的葉梔:“你目的地在哪兒?我親自去接不信他們敢做什么。”
“……”
那頭葉梔沉默的攥緊了拳。
就這樣回去太不甘心了!
她想要害她全家的罪魁禍首付出代價,她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們,最不濟她也要把那些壞人全都送進監(jiān)獄!
葉梔糾結著。
隱忍的遲遲沒有回答。
“梁墨寒的爸爸叫什么?”靳司堯已經(jīng)從葉梔的態(tài)度中聽出了她的選擇。
“什么?”
“名字。”
他皺眉告訴葉梔:“既然事情的源頭是幾年前的那場意外,把梁墨寒爸爸的名字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