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尋到了文姝堂時,果然已經遲到了。
國子監門口一個馬車也沒有,第一堂課的夫子是個極其古板嚴肅的老學究,因為過于迂腐不懂變通,一輩子都沒當過什么大官,但他肚子里的知識又是實打實的,曾經的上司不忍他就此埋沒,便舉薦來了國子監教書。
這位牛夫子是寒門出生,最看不起這幫少爺小姐,偏生每日還要捏著鼻子來教書,平日里乖些還好,一旦有個什么遲到早退的,能被他口誅筆伐罵死。
寧清尋在文姝堂還算優秀,牛夫子的課也一向聽的認真,可即便如此,站在學堂門口的時候也被狠狠瞪了一眼。
老頭兒陰陽怪氣道:“這才放了多久假,便分不清時日了?你怎的不等我這堂課下了再來?”
寧清尋平日里只有被其他夫子夸獎“優秀自省”的份兒,哪里被這樣批評過,當即就紅了眼,低著頭飛快的找了空位坐下,心里怒罵寧衿姐弟倆放她鴿子害自己遲到。
轉眼一看斜前方寧瑜的背影,只咬牙切齒想拿她出氣——這死丫頭今早走的時候怎的不叫自己一下!
她比自己走得早,肯定看到了寧牧川上了寧衿的馬車,居然也不告訴她!
文姝堂比文淵堂低一等級,里頭的都是各個大家族的庶女,大家都是庶女,偏寧清尋整日清高傲慢的好像同她們不是一個等級一樣,尤其是可以和侯府的嫡公子同行時,看不起人這三個字兒簡直寫在臉上了。
因此看到她吃癟的時候,不少小丫頭都偷偷笑起來。
寧清尋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譏誚,默默咬碎了一口銀牙。
盡管臉已經火辣辣的感到羞恥和難受了,依舊高昂著頭顱,表現出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