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謝景策出了南充班的大門之后并沒有立刻離開。
他只駐足了一會兒,便聽見那位素日里一直都很柔軟安靜的寧姑娘在今日一步不退,堅定又強勢的向這群小屁孩子們討要說法,認真護著自己幼弟的樣子。
心中莫名有些怔松。
好像自己從來都沒有被這么強硬的姿態保護過。
幼時所擁有的的尊貴無雙在八歲那年全部化為了毒藥利劍,謝景策用了整整十年才還清。
皇家無情,他的爹娘護不住他,皇帝一道冊封下來,直接將他推向了深淵,所以謝景策很早就懂得了示弱和蟄伏,他不在乎禮義廉恥,也不在乎什么臉面殊榮,只會選擇對他最有利的做法,在盛國的質子府是,回來之后面對眼底滿是試探懷疑的皇室們亦如是。
門突然被推開,謝景策回神,恰好同領著寧牧川出來的寧衿對視。
她面上的怒意因為看到自己散去了些,只是桃腮的薄粉還是淡淡鋪著一層,像一只張牙舞爪的貓。
二人很快同時移開了視線。
“方才謝謝你,”寧衿覺得他應該都看到了,自己剛剛把小孩們欺負的哇哇大哭,不自然道謝:“這是第二次了,郡王殿下?!?
對上姑娘認真赤忱的視線,謝景策有些臉熱,但是他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順手罷了,我當時本來就要走的。”
才不是主動幫她。
寧衿哦了一聲,想起來什么,主動道:“國子監每年都會有一次期末測試,若是你......想從南充班離開,可以抓住這個機會?!?
她知道謝景策是裝的,可能是有別的目的,也可能是不想這么早同周國真正的權貴勢力接觸,但是不管什么原因,總不能真的在小孩班待好幾年,那也太拼了。
他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盡于此,寧衿沖他點點頭,帶著自家弟弟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