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會品酒的醉鬼牛嚼牡丹似的把他珍藏的梨花春喝了個一干二凈,就剩面前最開始倒的一杯,還是寧衿喝美了之后嫌這樣不痛快推到一邊的。
謝景策又好氣又好笑,三兩步走過去將最后一小杯一飲而盡:“本王親自釀的梨花春,就這么一小壇,喝完沒了。”
寧衿聽到“沒了”這兩個字的時候反應過來再去搶那一小杯已經來不及,她坐直了身子,眼睛盯著謝景策手里把玩的白玉小酒盞,訥訥道:“這個...這是我喝過的......”
旁邊的小丫頭們表情已經裂開了,謝景策卻面無異色,感受到傳過來呆呆傻傻的視線甚至還有饒有興味的逗她:“嗯,你喝過,怎么了?”
怎么了?!他問自己怎么了?!
寧衿臉上的表情石破天驚,她直覺二人同飲一杯酒是不合適的,但是謝景策的表現太過理所當然,而且他喝都喝了,好像也確實不能怎么樣。
于是寧衿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之后思索無果,只好耳根紅紅的偏過了頭,回歸自己之前的目的:“......再釀點吧。”
一大桌菜只吃了一小部分,還是溫熱的,謝景策也不講究,揮了揮手拒絕了要上來撤掉換新的小二,就著剩下的吃起來。
謝家和公主府在謝景策很小的時候確實是將這唯一的嫡子金貴養著的,只是被送去盛國做了十年質子之后,小郡王身上便再沒了那些窮極奢侈的毛病,對生存環境的要求降得很低,吃得了山珍海味大魚大肉,也能和軍隊一起吃糠咽菜。
寧衿用餐習慣好,剩下來的菜品賣相也沒受什么影響,只是涼了一點而已,他急著填肚子,殊不知圍觀的小丫頭們已經開始了第二輪震驚。
就,你們的關系已經好到了這種地步嗎?
堂堂身份尊貴的汝南郡王,含著金湯匙出生,除了在盛國那十年,這輩子估計都再沒吃過別人的殘羹剩飯吧?
這是吃了多少苦才能把這么金枝玉葉的小郡王搞成這樣不講究的樣子......
當事人一副自然又無所謂的樣子,寧衿便也沒糾結太久,一只手撐著暈乎乎的腦袋,闔著眸子跟他說自己今日的考試:“我覺得我今日答得還不錯,策論寫的驚為天人。”
謝景策被她一句臭屁的驚為天人逗笑:“這么厲害?那回頭我得找秦祭酒好好拜讀一下你那份驚為天人的策論。”
小姑娘輕哼一聲,懶洋洋趴回桌上:“沒什么問題,過不了多久我們或許還能時常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