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舍被點起了燈火,看著入夜后鬼鬼祟祟出現在這里的白子坤,加之最近新得來的關于白家的消息,秦祭酒的目光逐漸冷了下來。
“你怎么在這兒?”他又問了一遍。
屋子被胡亂翻過的痕跡太明顯,咋加上白子坤眼中掩飾不住的驚慌——他想過最嚴重的后果是被返回來的石松發現,可萬萬沒想到來的這一群人全是朝中有聲望的閣老……
石松尚且還算好糊弄,可在這幫老狐貍面前,他要說什么才能為自己的行為開脫?
白子坤還未張嘴,心理上就已經被這幾雙深沉精明的眼睛盯的落敗,支支吾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在我的房里找什么東西?”秦祭酒嚴厲的盯著他,中氣十足的喝道:“說!”
秦祭酒雖然看起來年事已高,但沒人忘記,當年先帝在時這位也是個攪弄風云的人物,連當今圣上都要敬他幾分,太子和五皇子等人斗得再厲害,也沒敢往這老家伙身上引不該有的念頭——這種肱骨老臣背后的關系網如同參天古樹的根一般將整個大周網羅在內,絕非一朝一夕能夠輕易撼動。
而如今同他一塊來的更是各個身份不俗,全都是有資歷的閣老,皇帝病重后便是由這幾位共同監國,代為處理國事。
在他們面前,白子坤只有一種被看透了的感覺,這些人沒有一個是能隨便糊弄的。
“我……聽說大人明日回監內辦公,所以便想著幫大人提前打掃好舍房……”白子坤硬著頭皮說。
他知道這個理由沒什么說服力,畢竟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屋內氣氛十分沉默,秦祭酒身后的何大人率先開了口,疑惑道:“打掃舍房?你一個人摸黑在這里,什么東西都不帶,鬼鬼祟祟的打掃舍房?”
“我怎的不知道你何時這般勤快了?”秦祭酒明顯不信,冷哼一聲:“你究竟是來做什么的?想從這里帶走什么東西?!”
這里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外圍守衛的注意力,國子監內秦祭酒的命令大于一切,如今白子坤明顯不對勁,在秦祭酒的逼問下冷汗連連,很快便被人控制起來。
“我真的只是來打掃舍房,東西只是忘記帶了……”白子坤篤定秦祭酒沒回來,不知道房里都有什么,而唯一守門的石松這會兒也已經回去了,自己的人帶著輿圖早就逃之夭夭,他們抓住自己也沒什么證據。
便一口咬死了不承認,偷東西的罪名也比偷輿圖的罪名要輕,只要不處死他,明日父親就能將他弄出來!
這么想著,白子坤便有恃無恐起來了,梗著脖子掙扎道:“放開我,我什么都沒干!你們要做什么?!”
秦祭酒面色陰沉:“搜身。”
這兩日是交輿圖的關鍵時期,前幾日劉明義還特意請示過他,修補完成的輿圖要放在什么地方給他查收。
白子坤本就是半路安插進來的,不知道底細便不值得信任,如今又這般行跡,電光石火間秦祭酒想到了一個可能:“你來我房里,是想偷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