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
寧衿心里想著,真看不出來六皇子是這么敏銳的一個小孩。
他第一天來國子監的時候表現跟傻子也沒多大區別,大字都寫不好——可這才過了幾日?他就連自己在愁什么都能猜出來了?
六皇子看到寧衿眼里的驚訝,主動解釋道:“今日晨起去皇奶奶那里請安,我聽到她們說的話了。”
“皇奶奶會為難貴妃娘娘,而貴妃娘娘是您的姨母,同您關系親厚。”所以寧夫子會為了此事專門進宮并不意外。
這下輪到寧衿心里不是滋味了:“殿下知道我今日不是特意為了您而來......”
即使知道,他還是滿懷期待的早早去迎她進來。
“知道。”六皇子回答道。
“貴妃娘娘早幾個月身體出了問題,便出了宮在城南的別院修養,這事兒是陛下親口恩準的,”寧衿索性把早就準別好的說辭拿出來攤開了:“休沐這幾日我去看過她,許是天寒,娘娘的身子一直沒什么好轉,甚至因為受了風又病了一場,不是對太后娘娘不敬,是實在無法拖著病體趕回京城。”
“這事兒除了我知道,便只有別院里伺候的下人們知曉內情。太后勃然大怒再正常不過,可貴妃娘娘又有何錯?今日勉強回了宮,卻是無論如何也再受不住太后娘娘的罰。”
應景似的,昨日大雪將將停住,這會兒空中又飄起了小雪,宮中最常見的磋磨人的法子就是罰跪,有喬家在,太后不能直接把喬貴妃怎么樣,可隨便尋個理由借口讓人在這冰天雪地里跪上三五個時辰還是容易的。
喬貴妃才生產完的身子,哪里能熬得過這一跪?若是就這么跪昏了過去免不了要尋太醫。
沒有事先安排,誰知道來的太醫會是哪一個,到時候脈一診——好,貴妃娘娘前幾日才生產完的事兒一下子清楚明了,苦心藏了數十個月的秘密瞞不住了,全被抖落出來,大家一起跟著完蛋。
所以今日無論如何都得攔住了——絕對不能讓太后見到喬貴妃,或是喬貴妃在宮里出事兒。
可如今太后正在氣頭上,什么法子能讓她改主意?就算是想辦法遞了信同潛伏在太后身邊的清荷聯系上了,也得有個外力因素推一把。
寧衿的話讓六皇子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然后就聽見他道:“夫子不想皇奶奶今日見貴妃娘娘,或許我可以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