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沒上朝,再次見到愛徒的秦祭酒十分高興,關心道:“泓儀身子如何了?可好全了?”
“多謝老師關心,學生已無大礙。”
“本來想去瞧瞧你的,不過下了朝后我便是一介外男,身份實在不方便。”秦祭酒身后的劉明義也滿眼關心:“師妹身子無礙了便好。”
師徒三人寒暄著進了大殿,等到時辰到了,皇帝才姍姍來遲。
幾日不見,寧衿只覺得他看起來像是比先前好了太多,先前用來掩飾他面色的簾子都已撤去,如今精神頭瞧著竟與常人無礙。
不過只有幾個人知道,這好面色叫“回光返照”。
再有不到半月時間,皇帝的身子就會像是內里被啃空了的大樹,轟然倒塌。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今日上朝,秦祭酒果然提了關于寧衿前兩日的兩件功績——出乎她的意料,又或許是這段時間秦祭酒帶她活動社交混臉熟起了作用,朝中竟然有不少人響應附和。
甚至連五皇子都主動提了一嘴——不過從太子陰沉的面色來看,寧衿懷疑他想幫自己是假,同太子作對是真。
畢竟太子不高興他就高興,寧衿升官加爵這事兒能讓太子心情狠狠破防一把。
以秦祭酒為首的人提出了要給寧衿論功行賞之后,果然立刻就有人跳出來反對:“臣認為此事不妥!”
“寧姑......寧助教畢竟還是一介女流,能接手國子監事務便頂天了,大周幾百年里都沒有官位再高過她的女官,若是再加官進爵,豈不是壞了規矩?”
說話之人一開口對寧衿的稱呼甚至都是未說完的“姑娘”,打心底對這六品助教就是看不上的——秦祭酒寵愛這個女學生,在他管轄里的國子監里瞎搞就算了,如今竟然還想把她往朝里送,這成何體統?
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這個寧家嫡女都快嫁人的人了,也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在折騰些什么!如今竟然還想插手朝事,真是豈有此理!
“規矩?什么規矩?其他人協助破了大案可以論功行賞,到了寧助教這兒就要當什么都沒發生,這便是黃大人的規矩?”秦祭酒冷哼一聲,緩緩環顧四周一圈,直道:“恕老臣直,如今朝堂人才凋零,還有您挑人的份兒呢?”
那位黃大人被嗆的滿臉通紅,半晌,憋出來一句:“......荒唐!難道秦閣老的意思是女子也可以為官了嗎?我大周這么多鐵骨錚錚的男兒,人才凋零也不會淪落到用女子為官的地步!”
“黃大人此差矣。”這時候,一直沉默的太子卻不緊不慢開口了:“女子怎的就不能為官了?寧助教可厲害的很。”
“陛下,臣以為,寧助教當然也要像其他朝臣一樣,論、功、行、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