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
眼看對面的人裝備精良,個個眼神銳利,真沖過來他這邊的人絕對沒有還手之力。
陳縣令快速反應了過來。
這群人估計被什么冒充官府的人給坑了,所以才會在見到自已后這樣的反應。
“諸位冷靜一些,本官真的是靜安縣縣令!”
事情緊急,陳縣令指著身上穿得好好的官服。
剛從岔路出來的李三郎聽著他的聲音,覺得有些耳熟。
當時在靜安縣時,他雖然與陳縣令交集不多,但也是遠遠見過一兩面的。
如今雙方距離有些遠,他一時沒看清。
還以為這人和自已被抓的假主簿一樣,也是個假縣令。
他伸手示意自已的人暫時不要攻擊,單獨騎馬靠近。
陳縣令見狀,緊繃的精神也放松了下來。
等李三郎走近看清了這人的面容后,便知道應當沒錯了。
看起來就是靜安縣的縣令。
不過為了確保沒問題,他還是從自已胸前掏出小本本,往前翻了一下。
陳縣令好奇地看著他的動作,便聽到李三郎翻頁的手停了下來。
抬頭看看陳縣令,又低頭看了看自已的本子,這才肯定地點點頭。
“沒錯,是陳大人?!?
陳縣令這才露出了一個笑臉。
“不知道這位小將軍怎么稱呼?”
李三郎把自已的本子收好,抱拳說道:“我是王府的人,我姓沈?!?
“此次我們府君派我來給靜安縣送糧?!?
“還請陳縣令帶路,我們先進城吧?!?
送糧的,那是沒問題了。
陳縣令帶著隊伍,開始返程。
路上,他終于知道了方才這群人聽說自已是縣令為何那樣反應。
原來是在他來之前,有人先冒充了官府的人,意圖劫糧。
陳縣令皺眉道:“此次借糧的事情,我并未向其他人提起過?!?
“全程都由我信任的人與王府府君那邊對接,照理說不會走漏風聲才對?”
這些人不是在運糧的路上下手,而是到了靜安縣才下手。
若是王府那邊運糧的問題的話,那些看上糧食的人,絕對不會等到靜安縣才下手。
畢竟相比靜安縣,其他縣如今都各種程度的混亂。
他們在中途選擇下手,當地的官府無法伸出援手。
那才是最佳的劫糧機會。
所以這足以說明,是他這邊的問題。
陳縣令猜測,可能是自已在收到消息時,不知道怎么走漏了消息。
至于其他詳細的,等回去審問一下這假主簿就知道了。
好在王府派來的人武藝高強,裝備也精良。
遇到人數比他們多這么多的暴民,居然都能從容把他們打退。
這才把糧食完好地保存了下來。
這些善于作戰,以少勝多的士兵都是淮南王手下的......
陳縣令心中輕嘆一聲。
若是在暴民剛起事的時侯,朝廷直接允許淮南王派兵過來剿匪,如今整個西南也不會亂成這樣。
......
順利回到縣衙。
被扔在馬背上的楊宏峻幾乎被顛出隔夜飯來。
好不容易下地,他也顧不上自已讀書人的儀態,手腳并用地爬到一邊坐著不停順氣。
但沒順多久,他就被人提起來,扔到了縣衙后堂。
陳縣令派了自已師爺帶人去清點糧食,自已親自審問這個假主簿。
“你是何人?”
楊宏峻跪在地上,如實說:“回大人的話,學生楊宏峻,乃是廣安縣的秀才。”
秀才本有見官不跪的特權,但這個特權在楊宏峻這個犯人身上,明顯已經不適用了。
而且他也不隱瞞自已的身份,上來就直說。
廣安縣與靜安縣屬于不通的州府,他們居然在那么遠的地方打了過來。
陳縣令問道:“你是如何得知本官借了糧食,提前埋伏于縣外搶掠的?”
“老實稟告,若是有一句謊,本官直接大刑伺侯!”
楊宏峻說:“大人,學生帶人,并不是想要劫糧?!?
不是要劫糧?
陳縣令疑惑地看著他。
心想這人都這樣了,居然還在說謊?
楊宏峻怕自已說慢了陳縣令真就對他用刑了,他趕緊又接口道:“學生知道的消息,只是說縣尊大人你找了救兵。”
“學生帶人埋伏在那邊,只是為了攔截這些救兵?!?
楊宏峻真的絲毫不隱瞞,把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