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ca會議前一周,韓教授的團隊正式提出抄襲指控。
學院成立調查組那天,王教授在辦公室開了瓶茅臺。
“別擔心。”他給顧宏倒了杯酒,“調查組組長是我師兄。”
酒液澄黃如尿液。
顧宏想起上周偷看到的郵件——王教授正在申請院士,而他這篇“爭議論文”恰好填補了評選要求的“國際影響力”空白。
“您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我。”
王教授不置可否,從抽屜取出份文件:“簽了這個,你還是我學生。”
那是份轉讓專利權的協議,顧宏的算法赫然在列。
打印機突然運轉,吐出一張紙——是父親發來的大哥的l檢報告,
顧陌最近的情況不容樂觀,他太安靜了,父母帶他去檢查,醫生說他的情況在惡化,必須要住院,顧父讓他先打兩萬過去。
會議前一天,顧宏在酒店天臺抽煙。
他的手機里存著兩份文檔:一份是向學術委員會舉報的郵件,一份是給父母的遺書。
風很大,吹得論文草稿嘩啦作響。
那些他親手寫下的公式如今像詛咒符文,每一行都在嘲笑他的天真與貪婪。
“顧師兄?”
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是實驗室的小師弟,他手里拿著會議手冊,“你明天的報告……”
“取消了。”顧宏笑了笑,“我抄襲。”
小師弟瞪大眼睛。
顧宏掐滅煙。
他已經徹底完蛋了。
isca會場金碧輝煌。
王教授正在臺上侃侃而談,ppt最后一頁寫著顧宏的名字,卻標著王教授的郵箱。
“關于這個創新算法……”
王教授目光掃過全場,卻發現顧宏并未到場。
王教授皺眉。
而此時,顧宏已經站在了天臺上。
他在給父母打電話。
也許是還抱著最后的一絲幻想吧,幻想在自已走向絕境的時侯,還是能有人拯救自已一把。
他問父母,“你們生我,是為了愛我還是為了給哥哥當保姆?”
顧父顧母并沒有感覺到不對勁,只是如往常一般的說道:“阿宏,這是你的責任。”
“可是法律只規定父母對子女的撫養義務,從沒規定兄弟姐妹必須互相贍養,你們把該自已承擔的責任轉嫁給我,才是真正的失職。”
以前的顧宏總是最心疼父母的,他很少會反駁父母,會說一些扎父母心的話。
但最近他好像已經無所顧忌了,刺激到父母的次數越來越多,尤其是今天。
“如果你們生第三個孩子專門給我養老,他愿意嗎?”
“等我40歲失業失婚,每天給他擦屎喂飯時,你們會在墳墓里給我點贊嗎?”
“難道我就沒有權利拒絕被設定的人生程序嗎?”
顧父說:“你沒有權利,你這輩子都沒有權利,你是為你哥哥而生的!”
“你錯了,我沒有權利選擇出生,但我有權利選擇死亡。”
他說:“爸媽,再見了。”
下輩子他再也不要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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