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錚眸光一陣閃爍,而后,又一一掃過四周眾人。
“你們……所有人都參與其中了?”
“整個江州城,都是如此?”
這一刻,他已然徹底明白了。
縱使荒州地形再怎么崎嶇,再怎么一向貧窮。
也不該是如此!
先前的國力損耗,朝廷都未曾動用荒州。
更何況,西南邊軍一向在荒州鎮壓,也并未曾再生出什么亂子。
可是,荒州的所有土司,卻在先前幾乎全部揭竿而起!
難怪如此!
若是荒州倉儲能夠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荒州百姓又怎會如此?
這些人,才是荒州叛亂謀反的根源!
這一刻,趙錚心中殺意升騰。
眼前這些人,皆當斬首示眾!
否則,不足以平民憤!
但他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殺意,目光又落在了李福身上。
“這些人中,也包括你?”
“既是如此,你為何不與他們一并欺瞞本王?”
這些人,認罪也太快了。
以為這樣,便能讓他網開一面嗎?
李福不住磕頭,額頭早已是汗如雨下。
“罪臣……也參與其中!”
“我荒州城中,無一人幸免!”
此時此刻,他四周的眾人也都是不住地向趙錚磕頭。
臉色全都慘白到了極點。
這荒州府衙,無一人不曾貪贓枉法!
認清楚了這些,趙錚心中卻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現在,與本王好好交代交待,爾等是如何貪贓枉法的吧!”
“這些年來,爾等貪了多少銀子,應當都有個總數吧?”
若是能夠從這些人手里,將銀子都拿出來。
或許,能夠支撐荒州接下來的損耗。
李福點點頭,急忙開口。
“罪臣在荒州任職十二年之久,這些年里,職位升遷,每年分到的贓銀也越來越多。”
“如今共計……十八萬兩!”
“皆在罪臣府中,分毫未動!”
分毫未動?
趙錚有些意外地看了李福一眼。
對于這李福,他還真是不好評價了。
既然貪了銀子,那又為何分毫不動?
“十八萬兩,這可的確不是小數目了!”
“既是分毫不動,你又為何要貪這些銀子?”
他饒有興趣地詢問了一聲。
李福重重磕頭,急忙開口。
“罪臣沒辦法啊!”
“想要在荒州任職,罪臣便不得不貪!”
“否則,輕則丟官,重則丟命啊!”
不得不貪?
趙錚眉頭微微皺起。
他多少已經明白了李福話語中的意思。
既然荒州皆是如此,那么,不跟那些人同流合污的人,便根本無法在荒州生存下去。
否則,便不會被視作自己人!
“那荒州知府呢?”
“盧克訓此人,又貪了多少?”
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其中的罪魁禍首,究竟是誰。
李福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此事罪臣不知。”
“不過,我等以往未曾見到知府大人貪銀子。”
“他似乎是我們荒州唯一一個,不曾貪墨的。”
這下子,趙錚倒是疑惑了起來。
那這么說,盧克訓此人,倒還是個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