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碎玻璃可算是都取出來了。”
急診值班的醫(yī)生擦了下腦門上的汗,把腿間的垃圾桶踢到一旁,帶著身下的椅子往辦公桌后蹭了蹭,拿了紗布和藥水蹭回來。
給沈雯包扎的時候,抬頭給了她一個贊賞的笑:“小姑娘還挺堅強,全程一聲都沒吭。”
“不像上回那姑娘,傷的沒你嚴重呢,可那個高音飚的呦,差點沒把我和她爸媽一起送走。”
沈雯坐在床邊,雙腳踩在個矮凳上,最疼的勁兒已經(jīng)過了,她松開被抿的沒了血色的唇瓣,露出個蒼白的淺笑。
若她父母沒死,弟弟沒下落不明。
她也會跟那個姑娘一樣真情流露,但如今世上只剩下她自己了。
不堅強點,往后的日子要如何過下去?
立在她身邊的薄成渝適時出聲問道:“她的腿,沒傷到筋骨吧?”
“傷啥筋骨啊,看著血呼啦的,實則十天半個月就好了,日后什么也不耽誤,放寬心吧!”
醫(yī)生用剪子把紗布剪斷,從中間撕開,邊打結(jié),邊拿眼睛覷著薄成渝,過來人的笑道:“是不是后悔和你女朋友吵架了?”
薄成渝:“……”
醫(yī)生感嘆道:“你們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一點小事吵起來都要毀天滅地的,你急匆匆抱著她過來的路上,腸子都悔青了吧?”
薄成渝無以對,沈雯從旁解釋道:“醫(yī)生,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前夫。我的傷和他也沒關(guān)系。”
醫(yī)生驚了下:“前夫?”
“啊……哈,哈哈,剛才我給你處理傷口,他在旁邊盯得我拿了三十多年手術(shù)刀的手都忍不住發(fā)抖。我還以為……呵呵呵,尷尬了。”
“沒啥事,你們可以走了,要怕留疤,就去旁邊的售藥處買點藥膏。我出去看看其他病人。”
醫(yī)生腳底抹油的離開了,獨留蘇璨和薄成渝眼對眼。
她率先開口:“趙炎的事,對不起,給你惹了大麻煩。”
“他為什么為難你?”
“大一的時候,我讓他脫了衣服跪在操場認錯。”
薄成渝記憶回溯,想到什么說:“我記得。當時是因為他偷進了你們系的女澡堂。”
“嗯。”
“后悔嗎?”
沈雯怔了怔:“什么?”
薄成渝說:“當年把事情做的太絕。”
沈雯笑了一聲出來:“沒什么好后悔的。趙炎和他的那一群朋友以玩游戲為借口,將偷窺女性的隱私當做樂子。”
“我讓他脫光了,就是殺雞儆猴。重來一次,依舊會這么做。”
薄成渝心頭有所觸動。
她當年教訓趙炎的事情在學校鬧得沸沸揚揚。
但大家都當沈雯是在立她沈大小姐的威風,而忽略了事情的本質(zhì)。
此時此刻,她的形象和他所認知的有很大出入。
薄成渝不由問道:“那你當年領(lǐng)著人欺負鶯鶯的時候,怎么沒這么多正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