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我們明日午時應能到青郡了。”一衛(wèi)兵到唐正奇跟前道。
唐正奇啃著干糧,猛灌了一口水下肚,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急迫的行軍。
衣食住行和往常完全沒法比。
為了輕便,他們只攜帶了些許干膜和肉干。
別看衛(wèi)兵稱他為校尉,但這個名號只是暫時的,準確的說,是借給他。
一旦戰(zhàn)事結束,他未能立到軍功,陸羽就會趕人。
屆時,他連普通小兵都算不上。
陸羽給了他很高的,但這個,他要站不穩(wěn),就直接沒了待下去的資格。
壓力不可謂不大。
“休整兩個時辰,三班輪換,務必警惕周遭動靜。”唐正奇肅然道。
要一個人,他就徑直沖去青郡了,不需要考慮太多,但這么多人以他為首,唐正奇就必須三思后定。
到青郡,定然會是激烈的廝殺,他們趕路疲乏,若強撐著過去,以勞損之身,非但抵抗不了敵軍,反而徒添傷亡。
需得回復回復。
他這個做法,讓衛(wèi)兵暗暗點頭。
一個將領,他的出發(fā)點,絕不能是從自己。
唐三公子雖愛前沖,但好在不是沒腦子的蒙頭送死,指揮使的交代,許不用去辦。
“都公,收到信,約莫明日,陸三公子率領的大軍,就能到青郡。”殷承到李易近前,低聲道。
“你說他會讓我們驚喜嗎?”李易望著火光,靜靜出聲。
“到底是第一次領兵打仗,都公對他的要求,有些過高了。”殷承席地坐下,回李易。
“高嗎?”李易往火堆里添枯枝,“青郡卞遂領的那五萬大軍,絕大多數(shù)都是招的民丁,唐正奇那支隊,我可是給了他三千的衛(wèi)兵。”
“那些人,可個個驍勇善戰(zhàn),加上火藥,守青郡,不會有任何難度。”
“但凡唐正奇會用腦子,不沖動行事,即便不能殲滅敵軍,但小勝幾場,還是很輕易。”
“殷承,口袋里可有錢?”李易微微側頭。
他話還沒落,殷承手飛快捂住褲腰帶,那姿勢生怕李易會沖上去,扒他的衣裳找錢。
李易瞧的眼角抽了抽,差點沒一個飛毛腿,給他栽種到地下去。
“都公,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一家子還等著我養(yǎng)活呢。”
“就那么幾個銅板,你就給我留著吧。”
“你常說的,手頭有錢,心里才不慌。”殷承眼巴巴望著李易,那眼神,活像被惡少當街攔住,搜刮了的莊稼漢。
弱小可憐又無助。
李易斜睨他,“老子算是知道我的名聲怎么敗壞的了。”
“犢子玩意!”
李易手往后撐,仰頭看天空,“可要賭一賭,若唐正奇將卞遂等人反殺了,你給我三個銀錠。若他沒做到,我給你一袋金葉子。”
“都公,你要早說是這事,我剛何至于賣慘。”
“一袋金葉子,這必須搏一搏啊。”殷承呲牙。
李易斜瞅他,這玩意,真不知道是和誰近墨者黑了,那臉皮,是越發(fā)不得了。
只休息了半個時刻,李易領著大軍,繼續(xù)趕路。
他們去的地方,不是巴昌府,而是熙王的大本營,益州。
巴昌府固然也遭受了攻擊,且還是十萬大軍,但那地的城墻堅固,極難被攻取,短時間,完全無需擔心。
至于被夾擊,李易就怕他們不回返。
一到青郡,唐正奇等人立馬接管了城墻,郡守是見過他的,見大軍由他統(tǒng)率,且只來了一萬人,面上雖沒表現(xiàn)什么,心里卻是大失所望。
這陸羽,當真是狂妄,且兒戲!
唐家這三公子雖在軍營歷練過,但沒上過戰(zhàn)場,那就是小孩子過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