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三月,京都的天氣稍稍回暖,但出行仍舊要把人裹得緊緊的,偶爾晚上還要飄點雪。
而往南去的某個邊陲小國,雖四季如春,城市中也仍未見喜悅之意。
除了富豪的堡壘,民眾皆是在炮火和廢墟中生存。
霍硯行一行人在與恐怖分子周旋了數月之后,終于抵達了計劃中接應的地點。
“咱們的飛機什么時候到?”
幾人在接應人員的房子里稍作休整,一個隊員便開口詢問接應人。
那人叫羅哥,是個華僑,幾十年前便移民到這里,跟一個當地人結婚生了孩子,后來跟國內聯系上之后,逐步發展成了一個內線,有需要的時候就會讓他出面。
“之前說的是下午三點,但這邊的斗爭形勢比較嚴峻,如果有外來飛機入境很容易被誤認為是轟炸,所以咱們得在那之前到邊境去。”
因為是跨國行動,他們接應任務必須聯系當地政府。
只是這個國家內亂也很嚴重,國內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才說服了他們,讓部隊士兵在邊境坐飛機離開。
霍硯行一聽這話,濃墨般的眉頭擰了擰。
“政府也知道這個時間?”
這個小國勢力組織復雜,恐怖組織能在他們這里橫行霸道,未必沒有政府的人在打保護。
如果時間泄露,他們的離開或許不會那么順利。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绷_哥眼神閃了閃,面容上有一絲心虛。
“...”
霍硯行黑眸瞇了瞇,隨即狀似無意地在他的屋子里掃了掃,問道“你的妻子和孩子呢?”
羅哥眼神中浮起一抹痛心,但面上還是強忍著緊張。
“我媳婦帶著孩子出去玩了?!?
霍硯行眸色一冷,“是么。”
羅哥咽了咽口水,盯著他凌厲的眼睛,有些不敢直視。
就在他以為霍硯行看出來什么的時候,他忽然把槍一放,微笑著問道:“羅哥,家里有吃的么?我的隊員好幾天都沒怎么吃東西了。”
其余人警戒的動作一頓,飛快往這邊看了一眼。
...不是昨天才搶了一個恐怖分子的老巢,報餐了一頓嗎?
他們頓時警惕起來。
然而羅哥不太懂他們的信號,聞如釋重負般地笑了笑,抹掉額頭的汗,說道:“有的有的!咱們這兒在郊外,就是地多,我打了很多小麥粉,做的面包還剩了一些,你們一人拿一點吧?!?
“不過牛奶沒剩的了,就只能將就你們喝冷水咽一咽了?!?
羅哥說完便走進廚房里面翻箱倒柜。
圍在客廳的隊員們互相看了一眼,悄聲圍在了一起。
霍硯行打了個手勢,兩個隊員便屏氣往樓上走,其余幾人把面色好了很多的繆博士弄到墻根躲好。
繆博士幾經波折,現在已經練就了一顆無比冷靜的心。
一瞧眾人表情不大對,立馬抿緊了嘴巴,他們說什么就配合什么。
看著士兵們如臨大敵的模樣,年近五十的繆博士心里大呼倒霉。
怎么他回國效個力這么難啊...干萬可別折在這...
霍硯行將客廳掃視一遍,示意眾人隨機應變,然后便拎起槍-支走到了廚房。
“羅哥,我來幫你?”
羅哥抱出一堆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干面包,一邊笑呵呵擺手,“沒事兒沒事兒,你又不知道藏在哪兒,你在沙發上等著就行了!”
霍硯行面無表情,走到了他的身后,將槍口抵在他的后腰上。
“!!”羅哥渾身一僵。
常年在戰亂地區生活的人對這種觸感無比熟悉,下意識地反應讓他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
“你...”
“別說話?!被舫幮欣淅溷Q住他的手。
下一秒,并不是很隔音的二樓傳來輕微的悶響聲,
像是什么人重重砸到了地上。
羅哥瞳孔一縮,著急地站了起來,“我...”
霍硯行冰冷打斷,“我說了,閉嘴!”
羅哥抖著唇,紅著眼開始流淚。
“...”霍硯行沒說話。微微撇開了眼。
樓上,不過幾息時間,兩個隊員便再次下來,還帶了一個棕色皮膚的矮胖女人和圓潤可愛的八歲小女孩。
“aa!”小女孩被抱在女人懷里,一見到哭得滿臉都是水跡的羅哥,忍不住喊了一聲。
女人驚嚇了一下,連忙捂住她的嘴巴,神情中充滿了哀求。
兩個隊員沉默了一下,垂眸咬緊了腮幫子。
羅哥見到好端端的妻女,呼吸驟然通暢起來,“伊莉亞!梅里!”
伊莉亞害怕地看了一眼周圍拿槍的士兵,沒敢說話。
而嚴陣以待的幾個士兵都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