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忱點了點頭,沒多問。
鄭翩躚知道他好奇,便又說了幾句:“我那時候抑郁癥很嚴重,看到她就會想起來不好的事,所以出生之后就沒見過她了,三歲才第一次見。”
穆忱聽完之后有些咋舌,“一直是你哥帶的?”
鄭翩躚:“嗯。”
穆忱:“你哥真好。”
鄭翩躚:“是啊。”
她的目光有些游離,“如果沒有他和我姐,我可能早就死了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沒什么表情,甚至語調也完全沒有起伏,可穆忱卻聽得心口發酸。
穆忱動手將鄭翩躚摟到了懷里,“重獲新生,就要享受生活,開心點。”
鄭翩躚:“好。”
雖然她已經不記得上一次開心是什么時候了,但現在提起這兩個字,至少不會像之前一樣排斥或者逃避了。
很長一段時間里,她都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開心了,別人勸她開心點的時候,她會覺得很可笑,像她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開心呢?
只慶幸時光真的是良藥,即便她現在仍然做不到快樂,起碼對生活萌生了些許期待——最起碼,要對得起鄭凜敘和鄭玥宓對她的付出。
晚上,鄭翩躚和穆忱吃飯的時候喝了些酒,兩個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周義身上。
這是鄭翩躚第一次和身邊的人聊起周義——當年的事情之后,她就算是在鄭凜敘和鄭玥宓面前,都沒有提過一次周義的名字。
而他們,為了照顧她的感受,也一直對這個名字避而不談。
可實際上,大家都很清楚,真正的不在意并不是絕口不提,而是能夠平靜面對。
穆忱聽到鄭翩躚說到周義和前女友糾纏不清這個問題上的時候,已經能夠猜到他們分手的原因了,這種事情,大部分女人都是忍不了的。
穆忱:“你沒有跟他溝通過么?”
鄭翩躚:“沒有意義。”
她說,“我不是他的對手。”
穆忱:“他跟你吵架?兇你?”
鄭翩躚搖搖頭,“沒有。”
打從和周義認識,一直到他們結束,周義沒有和她吵過架,也沒有兇過她,他在她面前永遠溫柔體貼,即便是她生氣的時候,也沒有半點不耐煩。
但他做的,遠比吵架和不耐煩還要可怕。
鄭翩躚喝了酒,頭昏腦漲,話也比平時多了,又或者是壓抑了太久的緣故,她花了不少時間和穆忱說了周義是如何“哄”她的。
這期間,也就不可避免地說到了周義對于“安全感”的那套解釋。
穆忱也是個男人,周義的某些論,站在男人的角度出發,他是可以理解的。
人喜歡自由沒有錯,穆忱也不喜歡被束縛。
但既然清楚自己是這樣的人,就應該去找同類,找一個能接受他和前女友做朋友的女人,而不是來招惹鄭翩躚。
穆忱:“你和他提分手是明智的,你們不是一種人。”
從鄭翩躚的說辭里,穆忱覺得,周義跟他那個前女友才是最般配的。
提到這件事情,鄭翩躚喝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她搖搖頭,“我沒有提。”
穆忱:“那是他提的?”
鄭翩躚繼續搖頭,“我直接走了。”
穆忱想到之前鄭翩躚說抑郁癥的事情,再結合這件事情,什么都明白了——她當時應該已經痛苦到連說分手的勇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