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老爺子醒來，已經是很晚之后的事情了。

整個城市都暗了下來，但莊園外卻亮起了燈光，暖色的光為這座莊園增添了幾分靜謐。

房間內，李叔，三小只，以及葉溫書都在一旁看著，等著。

在看到赫老爺子睜開眼的那一刻，葉溫書這才立即發現，走了上去，“赫老頭，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

三小只見狀也跟著走了上去，“曾祖父，你怎么樣？”

三人的眼神，也都是濃濃的擔心。

赫老爺子睜開眼，目光環視了一圈房內，所有的人都在，唯獨葉攬希。

斂眸，目光落在他們仨的身上，赫老爺子低聲說道，“曾祖父沒事兒！”

“我去叫唐夜叔叔！”說著小四轉身就要走。

“小四。”這時，赫老爺子開口叫住了她。

小四回過頭來。

“不用了，我沒事兒。”赫老爺子低聲說，盡管有些氣血不足，但看著確實問題不大。

“可……”小四皺著眉，還是有些擔心。

“我的身體，我清楚。”赫老爺子低聲說道，而后看著小四，目光復雜，“如果可以，把你媽咪叫進來，我有話想問她。”

聽到這話，小四愣了愣，目光下意識地看向大寶跟二寶。

“叫媽咪……”小四清秀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嗯。”赫老爺子點頭。

這時，一旁的葉溫書看著，似乎是看出三小只的意思，想了下，立即開口，“你這身體還是多休息吧，有什么話明天再問！”

“我等不了！”赫老爺子直接說。

葉溫書看著他。

這時，赫老爺子看著他，“葉老頭，你應該是最能明白我的心的，如果不問清楚，我就是死都不會瞑目的！”

葉溫書一聽，眉頭立即皺了起來，“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這嘴里就不能說出點好話來？”

“好話？”想到這個，赫老爺子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有用嗎？說好話就可以避免這些嗎？我自認為我們赫家一向光明磊落，也從不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我們得到了什么？從司堯的爸媽開始，再到他……有落得一個好下場嗎？說好話有什么用？這老天是不公平的……”說著，赫老爺子的目光都閃過了一抹的犀利。

說起這個，房間內全都沉默了下來。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葉溫書是最清楚的，從年輕時候就認識，到現在，彼此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們都很清楚。

抿了抿唇，葉溫書也低聲開口，“赫老頭，誰家還不是了？我現在也就希丫頭這么一個了，她就是我的心，她要出點什么事情，我估計也活不了了……”說著，看著三小只，“但你不一樣，這不，你還有這三個！”

說起這個，赫老爺子目光動容了下，視線看向三小只。

那三人就那樣站在一旁，巴掌大的臉，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赫老爺子眉頭蹙了蹙。

是啊。

老天就是這么會折磨人。

明明發生的事情讓人絕望，可偏偏還要給你一些希望，讓你還要繼續下去……

三小只就是他繼續下去的理由。

想到這里，赫老爺子嘴角揚起一抹意味難明的笑。

葉溫書看著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即便有三小只的存在，也是取代不了赫司堯的位置，畢竟是自己親手撫養長大的，寶貝了這么多年，怎么會一樣……

他對葉攬希重視的程度，也就是赫老頭對赫司堯重視的程度。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