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安,沒想到你真和岑韻結婚了,嘖嘖,真愛啊。
”發小出國多年,聽說他倆結婚的消息既覺得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你不會真喜歡上她了吧?”
那人語氣里夾雜著嘲弄,“雖說她是岑家的真千金,但當初你可沒少跟我們一塊欺負她,怎么,虐出感情了?”
岑韻推門的動作僵住,鬼使神差的站在原地,期待他的回答。
霍惟安愣了一秒,目光淡淡從面前的紅酒杯上略過。
“想多了。
”“嗐,我就說嘛,人家岑妤又美又善良你沒理由放著對你有救命之恩的岑妤不要,偏偏選一個沒教養的村姑,更何況你們之間不過是一紙婚約,你要是不想履行,沒人敢……”岑家那對真假千金的事一直是圈子里熱聊的話題,然而今天因為有霍惟安在,此話一出場子瞬間冷了下來。
發小說著突然意識到自己多嘴,趕緊尷尬的笑笑,“我就是沒想到你會娶她。
”霍惟安沒解釋,思緒卻已經飄遠。
他跟他媽不對付了半輩子,娶岑韻不過是故意惡心霍家人罷了。
他扯松了領結,無名指的婚戒在燈光下晃出一道光芒。
他皺著眉,狹長的鳳眸里閃過一絲暗色,“她離了我就活不成,麻煩。
”聽著像是岑韻賴著他不走,眾人彼此交換個眼神,皆露出了然神色。
圈子里的人誰不知道岑韻對霍惟安一見鐘情,從九歲的時候就死皮賴臉的粘著他,做了十多年的舔狗。
倒是可憐了霍惟安。
明明有心上人,卻被岑韻逼著分了手,還讓他的白月光遠走國外,委屈了這么年等到岑家破產才敢回來。
“要我說,你欠岑韻和岑家的早就還完了……”岑妤雖然是假千金,但跟了霍惟安這么多年,早該有名分了。
岑韻已經聽不清他們后面聊了什么。
她靜靜合上門,走到陽臺上,麻木的吹著夜風。
她倚在欄桿上,怔怔盯著無名指的戒指,片刻后,摘下,扔進口袋里。
半小時后,宴會結束,霍惟安從包廂里出來。
岑韻臉上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
按理說伺候霍惟安這種事輪不到她親手去做,可她還是熟練的把他扶到副駕駛,體貼的樣子讓那幫發小們羨慕不已。
回到家,岑韻一改常態沒有幫他仔細擦拭身體,反而是漠然的把他扔到沙發上,轉身走進臥室。
剛洗完澡,霍惟安炙熱的身軀貼到她身后,大手掐著她的腰,將她抵到墻上。
他少有這樣熱情的時候,換做平常岑韻恐怕早就高興的湊上去了。
可今天,她卻掙開他的束縛,親手將旖旎的氛圍打破。
“我們離婚吧。
”一陣冷風吹過,房里一片死寂。
霍惟安酒醒,掀起眼皮涼涼掃了她一眼。
“鬧什么?”
他打開房間的燈,昏黃的燈光穿過他額前細碎的發梢,映的他眉眼越發冷厲。
岑韻神情自然的從抽屜里拿出了一份擬好的離婚協議。
三年前岑家破產,霍惟安答應出資幫岑家渡過難關。
岑家為了報答他的恩情同時也是為了成全他和岑妤多年的感情,答應他們兩人結婚,誰知就在訂婚前夜她稀里糊涂的爬上霍惟安的床。
岑韻是岑家的真千金,九歲那年被岑家找回,比起更像個千金大小姐的岑妤,她這么多年一直在岑家沒有什么存在感,家人也更喜歡岑妤多一些。
這場意外讓岑妤傷心出國,霍惟安為了應付家里人不得已娶了她,而岑家人則是恨透了她,除了媽媽以外全都和她斷絕了關系。
如今看來霍惟安心里始終只有岑妤一個人。
她不想爭了,也沒心思再爭下去。
“簽了字,咱們就兩清。
”她風輕云淡的說著,嘴角甚至露出解脫般的笑容。
她不再揪著霍太太這個名號不放。
連帶著霍惟安,她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