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意不改,仍舊跪在門口,她知道這老先生或多或少會體量自己這一份誠心和堅決,她必須接著求,給拓跋扈求來一個機(jī)會。
爺孫倆也并不是真的無動于衷,秦雪堯剛關(guān)上門就忍不住開口,“爺爺,你這是做什么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可是你教給我的,怎么現(xiàn)在明明能救人就是不出手呢?”
老者不說話,只是背著身彎腰整理背簍里的草藥。
他一下午都去山里采藥的,但秦雪堯知道這時候并不是好時候,甚至能用的都沒多少,更遑論品質(zhì)上乘的了。
她跟著去看見了,爺爺采的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堪堪能做最便宜藥膏的,根本就不值得專門去一趟,門口說不準(zhǔn)就長了幾叢。
“爺爺——你還揀什么啊,都是些賣不上好價錢的,你就是心虛,不想看見姐姐跪在你面前。”
秦雪堯不明白其中原委,但她很清楚見死不救是不好的事,老者如今的作為也只是在逃避,偏偏他什么話都不說,一點(diǎn)都不跟自己和外面跪著的姜暄和解釋。
她只能上去弄亂了剛分好的藥草,又替姜暄和說了幾句。
里頭的動靜姜暄和都聽到了,把秦雪堯這份心意記在心里,但這一夜才剛剛開始,她在沉沉的夜色里勉力讓自己的身形巋然不動。
待更晚了些,姜暄和已經(jīng)徹底看不見自己的手和眼前的地面,周邊也因?yàn)榱帜久芨鼭窭洌滩蛔〈蚨哙拢乱凰灿趾菹滦钠约捍笸龋绱瞬拍鼙3智逍选?
次日晨起,老者嘆了口氣,帶著眼下淡淡的青黑打開門,果然看見姜暄和還在跪著,腦袋低垂,手緊攥著身上已經(jīng)看不出顏色的衣裳,一聽到動靜馬上抬起頭。
這樣細(xì)微的動靜他一個眼盲的人能察覺,姜暄和的堅持和愿望他當(dāng)然也知道,就像檐下滴的水一樣,在他心里不安地響動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