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從當(dāng)鋪?zhàn)叱鰰r(shí),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
本攥在手中的銀簪沒了,只拿著一個(gè)精致的小包袱,包袱沉甸甸的。
五十兩黃金,封堯送的東西,果真不同凡響,一件首飾,便足夠旁人吃幾輩子了。
沿著街角,她孤身一人靜靜朝前走著。
應(yīng)當(dāng)找個(gè)客棧的,她心中思忖,葉府還未解封,就算她回去,怕是……也進(jìn)不去。
只是……
葉綰綰的腳步徐徐停下,呼吸都沉重了許多,她靜靜看著手中的包袱,她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前世,那根她親自刺入封堯胸膛,卻又心生不忍下移幾分的銀簪,今生,那根封堯護(hù)了她、被她一簪刺傷手背的銀簪,終究還是沒了。
物已非,人亦然。
“噠噠——”身后,一陣馬蹄聲響,馬車咿咿呀呀的聲音傳來。
葉綰綰不自覺朝著路邊躲避了幾分。
可馬車卻在她身側(cè)停了下來。
她抬眸,正看見夜色里,車夫一手著燈籠,一手拉緊韁繩:“葉姑娘。”
聲音很熟悉,就著燭火看清那車夫的樣貌時(shí),葉綰綰立刻了然,轉(zhuǎn)頭朝著前方大步流星走著。
今夜她已太過狼狽,不愿被人看見,否則……太難堪了。
“難得無鹽女你竟有了幾分羞恥心,知道這大半夜不該出來嚇人?”馬車徐徐跟上,一人掀開轎簾,慵懶道著。
扶閑。
“……”葉綰綰仍舊一未發(fā),只緊抿唇角,腳步卻越發(fā)快了。
“怎么?你還有地可去?”扶閑瞇眸,問的隨意。
葉綰綰腳步一僵,而后陡然抬眸:“扶閑公子呢?”
“什么?”
“我有無地方可去,那都是我一己之事,反倒是扶閑公子,莫不是將我送到王府后,便一直在門口守著不成?”她分明……不想被人瞧見此刻的狼狽,所以,他何必再苦苦相逼?
“……”扶閑陡然靜默下來,他坐在馬車上居高臨下打量著她,許久突然勾唇笑了一聲,徑自躍下馬車,走到她跟前,輕啟唇,“若是呢?”
“……”葉綰綰指尖一顫,目光都隨之添了幾分慌亂。
“呵!”扶閑極快冷哼,“你想得美!”
葉綰綰心底,本緊繃的弦,終究慢慢松了下來。
似察覺到女人的細(xì)微變化,扶閑身軀微凝。
二人沉默許久。
“葉綰綰,本公子請你去如意閣啊?”終是扶閑率先打破沉默。
葉綰綰頓了頓:“我有處可去,再者道,我有的是銀子,能去任何一處客棧……”
“然后在客棧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通緝的畫像,再被扭送到京尹府上?”扶閑隨意幫她續(xù)著余下的話。
“……”葉綰綰神色一緊,她竟忘了封堯發(fā)布的那些通緝令,還沒有收回。
“呵。”扶閑冷笑一聲,抓著她的手腕便朝馬車走著。
“你干嘛?”葉綰綰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