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顏晚懶得挪地方,就在中午跟黎星若吃飯的餐廳跟聶家人見面,只是從室內挪到室外的遮陽傘下。
元旦假期結束,大家都恢復正常工作,街上有些冷清,秦顏晚無端想起元旦夜晚,跟顧景曜手牽手,走在熱鬧的街上,去評彈館聽戲的事,有點兒走神。
直到對面的椅子被拉開,她才回魂,下意識看過去。
天空又飄起小雪,坐下的人是顧景曜。
他已經沒有昨晚和早上那副病懨懨的樣子,換了一身整齊昂貴的西裝,從領口到袖口,每一處都是精致而熨貼,看起來,又是那個高不可攀的顧總。
秦顏晚頓了頓:“顧總帶病來給我壓場?受寵若驚,不過我有黎律師就夠了,她去公證處拿材料,很快就會回來,您要是沒有別的事,就回申城吧,年底公司那么忙。”
以前她在他身邊,每年年底,都是他最腳不沾地的時候,哪有那么多閑工夫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何清工作上沒出過大錯,你別真的開除她,她能幫你。”
顧景曜聽她主動跟他說話,薄唇輕彎:“關心我生病?關心我公司?關心我工作強度太大?”
秦顏晚端起咖啡:“我只是自責何清被我連累而已。”
顧景曜淡淡:“知道心疼別人,不知道心疼自己,明明就不想和解,偏要委屈自己,忍著惡心答應。”
秦顏晚有些好笑:“我不和解的時候,你們輪番勸我,現在我答應和解,你又不希望我和解?”
“冤枉我上癮了?自己好好想想,我從頭到尾,跟你提過一句和解有沒有?我甚至沒有跟你聊過這件事。”顧景曜招手,示意服務生也給他一杯咖啡。
秦顏晚仔細一想,他好像……是沒有提過。
他只是在聶家父母恐嚇她的時候,出來給她撐腰。
顧景曜呵聲:“我不干涉,是因為我覺得,和不和解都是你自己的決定,也因為無論你和不和解,我都可以保你全身而退,你倒好,要因為沈素欽和解,秦顏晚,你別太會氣我。”
秦顏晚握著咖啡杯的手緊了一下。
這種誤會,存在著也沒什么意義,她抿唇,“沈教授也沒有勸我和解,和解是我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