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她在人屋檐下。
罷了罷了。
那人依舊沒個完,下巴朝那厚重的黃銅雕龍案幾一指,輕巧命道,“趴下。”
小七頓時一凜,“公子要干什么?”
兩軍對陣,除非兵敗潰逃,否則決計不將后背暴露給敵人,小七在軍營三年,怎會不知這個道理。
不然,怎么從不曾見過騎兵走卒倒退著用后背去攻城略地的。
此時趴下,亦是束手就擒。
許瞻凝著眉,天經(jīng)地義般地,“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這倒也是,如今她完全落在了許瞻手里,連這青瓦樓的臥房都出不去,他自然是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忤逆許瞻是半點好處都沒有,小七深知這一點,心里雖一萬個不情愿,到底依在案上伏趴了下來。
她的腦袋撐在雙臂上,一雙桃花眸子卻朝后戒備地盯著許瞻,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來。
那人淡淡命道,“閉眼。”
小七只得回過頭去閉上眸子。
聽得腳步踩在羊絨毯上,那人好似在她身后跪坐下來,長袍摩擦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繼而脊背一涼,那人竟一把將她的領(lǐng)口扯至腰身。
小七似一尾鯉魚一般彈了起來,攏緊袍子,怒目圓睜,“公子到底要干什么?”
那人唇邊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與你有關(guān)?”
小七一張鵝蛋臉登時一紅,她皺緊眉頭,他扯下了她的衣袍怎么就與她沒有關(guān)系?
小七急了,“我舅舅是魏王,公子不要欺人太甚!”
“魏王?”他笑了一聲,那如冠玉的臉上全是毫不掩飾的揶揄之色,“哦,我的手下敗將。”
小七面上的紅還未消去,此刻卻比方才更紅了,許瞻說的好像沒有錯,的確如此。
但先前魏軍不敵全是因了那草包魏王瞎指揮的緣故,與舅舅沈復(fù)沒有關(guān)系,她又強(qiáng)調(diào)道,“我大表哥亦是魏國公子,他若知道你......”
那人眸光一沉,臉色便冷了下來,抬手鉗住了她的下巴,“再敢在我面前提你大表哥,我叫人縫上你的嘴!”
小七知道許瞻能干出來,他沒有什么干不出來的。
他就是這樣的人。
她閉上嘴巴不再說話,但心里想道,大表哥是魏國公子,不比許瞻差。
相反,許瞻這樣的人,沒有一處能比得上大表哥。
但若大表哥知道她在燕國受了這樣的委屈......
唉,又能怎樣呢?
這連年征戰(zhàn),魏國早便國力衰微,人馬死傷無數(shù),光是近三年魏軍便折進(jìn)去十幾萬余了,哪里再經(jīng)得起戰(zhàn)亂。
她方才搬出舅舅與大表哥來,不過是想告訴許瞻,自己也是有仰仗的,才不會任他欺辱。
唉,罷了罷了。
嘴上不提,心里都是。
兩個人又僵持起來,一個個都跪坐在地上面色不悅。
不久那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把將她按趴到案上,黃銅雕龍長案冰涼刺骨,小七胡亂掙扎起來,頸間的云紋玉環(huán)在長案上碰出清凌凌的聲響。
小七怕撞碎了,慌得去抓玉環(huán)。
那人愈發(fā)按牢了她,冷聲道,“說,你是什么!”
小七靜了下來,好一會兒才低低道,“是公子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