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那年輕的狼王已到了近前,勒馬止步,胯下的馬嘶鳴一聲,高高地揚起了前蹄。
蒼啷啷一聲拔出劍來,一雙鳳眸射寒星,巋然然恍若天神,居高臨下沖那老狐貍高喝,“誅國賊許昶!”
燕國衛戍策馬山呼,“誅國賊許昶!”
不等那老狐貍再說一句,青龍寶劍已從年輕的狼王手中擲出,只聽那老狐貍哀咽一聲,頸間血花四濺,年輕的狼王已一劍封喉。
雄雞一唱,天光大白,暗沉沉的黑夜已然過去,燕莊王十七年的正旦宮變就此卷甲韜戈。
恍恍然好似猶聽九重臺外有人冷笑,“到底是扶風逼宮謀反,還是蘭臺闖宮篡位,筆就在那里,誰贏了誰寫?!?
雪里的貍奴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大弓,這般冷的天氣,那彎弓竟被她的手心攥出了汗來。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是蘭臺贏了。
是大公子贏了。
是她的當路君贏了。
燕國的汗青史冊終究要由大公子來寫。
年輕的狼王翻身下馬,俯身將她抱起,抱起,牢牢地抱在懷里。
他的衣袍為她敞開,他的雙手有力地將她攬在胸懷,他的臉頰蹭著她冰涼的烏發,良久過去,卻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小七,不上城樓?!?
這一夜的寒冷與驚變全都驅了出去。
你瞧,他知道了。
他知道她為何要說“公子不要上城樓”這樣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