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六斤頂著蕭屹死亡般的凝視,強自鎮定地,匯報著他們觀察到的“沈四小姐未婚夫”鐘少卿在沈府的情況。
鐘少卿?這個名字蕭屹沒什么印象。這又是不同嗎?
蕭屹斂眉垂目,仔細地在記憶中尋找,終于從一個極度模糊的地方,翻出一鱗半爪關于這人的事來。提刑世家鐘家的子嗣,少年成名,后升為燕州提刑司按察使。是平陽郡主摯友的兒子,也是在沈家滅門后,找人偷運尸骨的人。沈淵為當朝首輔數十載,有不少門生故舊,有人想為沈家安葬,蕭屹倒也不意外,因而當時他并未多想。重來一世,卻不曾想,竟發現是這層緣故。
蕭屹咬了咬后槽牙,突然間就覺得,做事簡單粗暴也沒什么不好,誰擋在面前,砍了就好。
看著蕭屹逐漸陰沉的臉色,趙六斤悄悄往后退了退,心里直后悔自己八卦多嘴。
“還有何事?”蕭屹問,略微帶著不耐煩。
趙六斤想了想,決定還是再匯報幾句:“鐘大人此次到京都,是要調查一樁燕州的滅門慘案,據說死者與魏子淵的親兵有關聯。”
蕭屹淡淡瞥了趙六斤一眼,趙六斤額頭冷汗直冒。
趙六斤只希望自己能亡羊補牢,再說,鐘大人確實是為公事進京的。
魏子淵么?蕭屹站起身,緩步走到窗前,看著庭院里盛開的梅花。
重生回來,當蕭屹第一次見魏子淵完好無缺地站在面前,心里不是不震驚的。要知道,魏子淵可是蕭承扳倒蕭韜最關鍵的一步棋。
蕭屹記得前世魏子淵死后,沈灼有一好友很傷心,為了寬慰好友,沈灼還陪著她去臥佛寺住了一些時日。
“去查,查清楚前年秋獵魏子淵是怎么回來的。”
“是,屬下遵命。”
趙六斤走了。
蕭屹仍站在窗前,定定看著那株花梅花,左手極緩慢地摩挲著右手尾指,摸著摸著,他突然就笑了,帶著一絲莫名的悅愉。
在京都一日復一日的大雪之中,太子妃的賞梅詩會,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