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暗暗皺了下眉,她覺得蕭屹這話問得很無禮,語氣過于隨意,甚至還似帶了絲親昵?不過她不欲與蕭屹過多糾纏,只低著頭,回答了他的問題:“求家人平安?!?
“求完了?”蕭屹睨了她一眼。
沈灼心里怪異感更甚。她遲疑地點了點頭。
“那便走吧?!笔捯俚暤?。
“七殿下,你不燒香嗎?”沈灼有些意外。這人可是剛從殿外進(jìn)來,站一站就要走?
蕭屹淡淡瞥了沈灼一眼,然后又抬眼看了看大雄寶殿里金光燦爛的佛像。然后他盯著佛的眼睛,緩緩道:“我不信神佛?!?
蕭屹不信神佛,沈灼是知道的。畢竟雙手沾滿鮮血,渾身殺戮的人,心里要裝著神佛,那才叫奇怪。
可不信歸不信,也沒必要非得到人佛前,直接挑釁吧?再說了,既是不信佛,那還來護(hù)國寺干嘛?
沈灼默默看了眼蕭屹,轉(zhuǎn)身走了。她得離這人遠(yuǎn)點,免得神佛怪罪下來的時候,自己站得太近,也被劈了。
出了大雄寶殿,蕭屹跟在沈灼身后,也不說話。
“七殿下,可是還有事?”沈灼停下腳步,扭頭問道。
“無事。”
護(hù)國寺里的路,不說有上百條,但十幾條是有的,蕭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這算什么事?!可對方身份貴重,沈灼也不能直驅(qū)趕。于是,沈灼只好加快了腳步,直往山下沖去。但不管沈灼走多快,蕭屹總是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后三尺處,不搭話,也不落下一步。
鶯兒這時也看出不對勁兒來,想著自家小姐與七皇子之間有過的不愉快過節(jié),她也有些擔(dān)心,便湊到沈灼耳邊,小聲道:“要不,我們?nèi)サ烙^避避?”
沈灼略一思忖,覺得這倒是個好主意。她不知道今日蕭屹抽了什么瘋,一直跟著自己。若自己拐離開官道,蕭屹應(yīng)該不會再跟著,自己正好也順道去看看清虛子。于是,沈灼三拐兩拐,帶著鶯兒便下了官道,往同塵觀去。
蕭屹果然停了腳步,他望著沈灼主仆二人的背影,瞇了瞇眼。
“那里是何處?”蕭屹指著不遠(yuǎn)處的小山坡問。
沈灼一向大大咧咧,肯用心記的事不多,但蕭屹卻不是。蕭屹清楚記得護(hù)國寺下不曾有過這樣的小山坡。
姜寧見蕭屹詢問,忙向周圍的人打聽,問了一圈,回來稟報道:“殿下,那處叫隱靈山,其實就是一個小荒坡,山上什么都沒有。只是幾年前,突然來了兩個道士,在此處建了一座道觀,名叫同塵觀?!?
“隱靈山,同塵觀......”
蕭屹垂眸,將這兩個名字念了幾遍,然后道:“同塵觀么?那便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