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今年我就要及笄了。不瞞您說,家里給我相看了一戶書香門第,年后就要去見對方母親,我這不是怕給書院丟臉嘛,所以趁冬假,專程來您這里惡補一下。”沈灼臉不紅,心不跳地瞎扯著。
“如是這樣,那不如你去尋曹娘子?”鄭公佩建議道。
曹娘子是書院里女院的夫子,主要教授《女誡》和《女德》。
沈灼眼珠子轉了兩轉,然后粲然一笑:“好呀,我在您這里再學三日,便去尋曹娘子。”
三日之后,正好是二月十九觀音誕。
鄭公佩無奈,只好點頭。
二月十九日這天,天都還沒亮,沈灼便拎著一大堆謝師禮,坐著馬車到了鄭府。
當鄭公佩被老仆從睡夢中叫醒時,氣得胡子都在抖,可轉念一想,今日是最后一日,便忍著氣起了床。
這一日,沈灼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鄭公佩。鄭公佩終于覺出絲不對來。
“沈四小姐,你可是有何事瞞著老夫?”鄭公佩問。
沈灼笑著搖頭:“明日便不能來山長府上,有些舍不得罷了。正好今日是觀音誕,學生想在山長府上賴著一日,不知可否?”
說罷,沈灼眨巴眨巴大眼睛,盯著鄭公佩不放。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還是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鄭公佩雖是讓沈灼鬧得頭疼,但還是同意了。
傍晚時分,鄭公佩收到一個邀請,是他同年的一個老友路過京都,請他去驛站一聚。
沈灼心猛地拎起。
前世,鄭公佩在晚上回城時馬車意外失控,連人帶車翻進滄江里,等人發現時已是第二日清晨,鄭公佩、車夫和馬全都已身亡多時。
“山長,我送您去吧。我家的馬車又快又穩。”沈灼提議道。
鄭公佩略有遲疑。他雖是鳴山書院的山長,但說破天也不過是個教書先生,其家境清寒,并不殷實。鄭公佩想起家里馬車又老又破,處于常年失修狀態......終還是同意了。
“什么,她與鄭公佩坐著馬車出城了?”蕭屹聽到趙六斤的回報,突然厲聲問道。
“是,是的。”趙六斤被嚇得一激靈。
沈灼最近每日都去鄭公佩府上,這事從趙六斤的回報中蕭屹早知道。還因此讓趙六斤從每日一報,改成每日兩報。
蕭屹低頭沉思了一會,忽地臉色大變,像陣旋風般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