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生辰八字呢?”蕭屹皺眉。
乞兒哪來的生辰八字,即便有,也多半是不準的。
“那用他的血按個手掌印,也是行的。”
于是,陸云快馬加鞭去將狗蛋帶來了同塵觀。狗蛋是讓陸云抱著來的,整個人瘦成了一把骨頭,昏迷不醒地躺在陸云懷里。
沈灼大驚,道:“怎么會這樣?”
她記得狗蛋從沈府離開時是活蹦亂跳的。
“他感染風寒半個多月,看過大夫,吃藥也不見起色。”陸云低聲道。
清虛子嘆了口氣,道:“先試試看吧。”
蕭屹刀割破狗蛋的掌心,將流出的血涂滿他的手掌,然后在符紙上印下一個小小的血掌印,接著又用刀刺破了自己的食指,滴了一滴血下來。做完這一切,他將符紙交給了清虛子。清虛子接過符紙放入金缽內,然后又遞了三炷香給蕭屹,遞給蕭屹時,他有些猶豫地道:“這種事,貧道也是第一次做,若,若不成功的話......陛下,也別心急。”
蕭屹接香的手一停,淡淡掃了清虛子一眼,清虛子見狀猛地一跳,直往沈灼身后躲。沈灼抬眼,瞪了蕭屹兩眼,這人沒事就愛用暴力嚇唬人。
蕭屹收回目光,垂眼看著手中的香,淡聲道:“道長的稱呼還是改改吧,此時我還未登基,稱我殿下即可。”
說罷,他拿著香對神像拜了三拜,心里默念了幾句想救回狗蛋的話,接著把香扔進金缽里,只見香才入金缽,那點了血的符紙一下就被點燃,竄出一丁點淡金色的火苗,然后在眾人的凝視中,符紙化為了灰燼。
“成了!真成了!!”清虛子一下子蹦起來,興奮地跳著腳大呼大叫。
“用火燒紙,本就能燒成灰的。”陸云不以為然,這有什么好興奮的?
“你這匹夫,你懂什么?!”清虛子小眼睛一瞪,氣得直哼哼。他怒視陸云,然后掏出一把符紙拍在陸云手上,“去,給你符紙,你去燒燒看,你要是能點燃一張,我給你磕頭!”
陸云不信這個邪,拿著符紙在火燭上點燃了,然后扔到金缽里,一扔一個滅,一扔一個滅......直扔到第十張時,他才不得不信,自己點燃的符紙在金缽里是燒不成灰的。
清虛子挑了挑眉,翹著兩片八子胡,驕傲地道:“你要知道,想將這符紙燃燼,不是用火燒,而是要用功德燒!”
“只要有生辰八字就行了,是嗎?”沈灼心“砰~砰~砰~”地狂跳著,是壓也壓制不住的心慌和期待。
“嗯。”清虛子點點頭。
沈灼一把奪過陸云手中還剩下的符紙,然后拿起朱墨筆,在符紙上端端正正寫下沈窈的名字和八字。不待筆墨稍干,她一扭身,抓住蕭屹的手,對著剛才破開的食指使勁兒擠了擠,擠出一股鮮血,滴落在符紙上。
“快去燒。”沈灼硬將符紙塞到蕭屹手里,她兇巴巴的,似乎蕭屹要說個不字,她就準備和他打一架。
蕭屹垂目,看了一眼自已被擠得鮮血直流的食指,終是什么話都沒說,默默走到神像前,燃了三炷香,拜了三拜,然后將香和符紙一起扔入了金缽,淡金色的火焰又起,這次的火苗比狗蛋那張的大了不止一倍,片刻后,符紙也燃成灰燼。
“成了,成了~~~我阿姐的也成了!!!”沈灼抓住清虛子的道袍又哭,又笑,淚水淌了一臉。
清虛子也很高興,下山這么久以來,終于做到了師傅交待的事,他老懷甚慰地拍著沈灼的肩膀。可拍著拍著,他身子突然一僵,只覺有寒意襲來。
清虛子緩緩側過頭,正好撞上蕭屹淡然的目光,他正拍著沈灼的手,猛地一縮,而后他訕笑著,一點一點從沈灼手里抽走自己的道袍。
“道長,少了七百傷者,按理說能救七人性命,可為何到第三張就燒不了?”蕭屹的聲音冷肅,甚至還有絲殺氣。
清虛子將金缽中只燒了一角的符紙取出,展開一看,符紙上赫然寫著沈灼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清虛子的臉色也變了,難得正經起來,正色道:“看來這里面還有其它規則,貧道得參詳參詳。”
沈灼探頭一看,十分意外:“你寫我的干嘛?”
蕭屹不是一直怨恨她仗勢欺人,對他強取豪奪嗎?怎么會想著要改變她的死局?
蕭屹看了眼沈灼,別扭地,硬梆梆道:“小石頭一直埋怨他七歲沒了娘。”
沈灼淡淡一哂,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