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屹屠殺的三萬降俘,正是達嗒國的將士。不過沈灼清楚記得,那場大戰是在她婚后第二年的九月,而不是現在的三月。
蕭屹提前到漠北來,看來是想提前阻止這場戰事?沈灼抬眸看著蕭屹,三萬人吶,這鐵石心腸的人,終于也心軟了?
“魏將軍此差矣?!笔捯倏粗鹤訙Y,淡聲道,“國貧確實會民弱,但若國太貧,民弱到極致,便會轉強。魏將軍熟讀兵法,當知破釜沉舟,以及置死地而后生。”
魏子淵聞眉頭微挑,看向蕭屹:“王爺有何高見,末將愿聞其詳?!?
“行軍打仗,最怕遇上兩類人。一類是被逼至絕處,已萌死志的哀兵,另一類是朝不保夕,餓得易子而食的流民。若達嗒國的軍隊和貧民,都變成這兩類人,魏將軍又該如何應對?”
魏子淵只略略一想,便“唰”地出了身冷汗,他臉上的神色也不禁慎重起來。
達嗒國國小,兵力最多不過十萬,而光是魏子淵所屬的漠北軍營,駐軍就有三十萬兵力。若僅是兩軍對壘,達嗒國根本無力與之一戰。這也是葉劍然大帥對之不上心的原因。
但若這十萬士兵,都變成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死士......那天盛軍隊還真未必能贏。若再加上,達嗒國邊境的老百姓,全變成了民不聊生,易子而食的流民......那天盛軍隊幾乎是必敗。
一波又一波,源源不斷的,不畏死,只為生存的人,遠比士兵更可怕。
沈灼聽得此,稍一細思,便也不由汗毛倒立。前世她只知道天盛與達嗒國有一場惡戰,但不知這場惡戰由何而來,又為何葉劍然大將軍三十萬大軍會全軍覆沒。
當年蕭屹是臨危受命,領兵出征漠北,最后以坑殺三萬俘兵而威鎮整個北境。
魏子淵站起身來,對蕭屹長身一禮,鄭重道:“此局該如何解,還請王爺賜教。”
“羊肉也吃過了,舊也敘過了。魏將軍,我們回營一談。”蕭屹站起來,率先出了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