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聞沉默良久,好半晌后才開口:“所以,這次我想請一人同往西南。”
蕭屹倏然抬眼,死死盯著沈灼,聲音冷沉:“你想找誰同去?”
這世蕭屹對自己態(tài)度上的轉(zhuǎn)變,沈灼不是沒感覺,雖沈灼不知道原因為何,但那份壓在冰面下的炙熱,不容她錯認。
沈灼深吸口氣,頂著蕭屹的凝視,還是緩緩開口:“鐘少卿。”
“呵,嬌嬌,我說過,你別惹我。”蕭屹忽地一笑,聲音很輕,很淡。
他拉起沈灼的手腕,輕輕摩挲,仿似很親昵,卻讓沈灼全身頓起一層雞皮疙瘩。
蕭屹眼眸低垂,讓人看不到他眼中晦暗如濃墨翻攪,他周身散發(fā)出冰冷的森寒氣息。沈灼知道,蕭屹正處在盛怒的邊緣。
“你我皆不懂查案,前世連大理寺都查不出頭緒,只你我前去,怕是難找到有用線索。”沈灼任蕭屹拿捏著她手腕,細聲細語,耐心地解釋道。
“鐘家是提刑世家,鐘哥哥又是個中翹楚,邀他前往,定能大有收獲。”
蕭屹手指一點一點,緩慢地摩挲著沈灼的手腕,再一點一點加重了力道。他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道:“只要南夷之戰(zhàn)打不起來,便是了。還需查什么線索?”
“不!”沈灼憤怒地一把甩開蕭屹的手,她大聲道,“我要的不僅僅消戰(zhàn)禍,我更要的是真相!我要洗清前世沈府的冤屈!”
沈灼看著蕭屹,一字一頓道:“我爹他絕不會叛國。我要給他正名,還他一個清白!”
“我還要查出幕后黑手,讓冤死的人瞑目!”
蕭屹冷冷地看著沈灼,沈灼同樣冷冷地看著蕭屹。兩人互不相讓。
“你若想只要一個擅長查案之人,我可從大理寺借調(diào)。”蕭屹退后了一步。
“此事尚未發(fā)生,普通的人如何調(diào)查?”沈灼寸步不讓。
“呵,你到底是想查案,還是想見人?”蕭屹眉眼已含霜。
沈灼聞不由氣急,氣得狠了,不禁脫口而出道:“蕭屹,你我不過合作關(guān)系!等此間事了,你我橋歸橋,路歸路。我就是想著他,念著他,想見他,又關(guān)你何事?!”
蕭屹眼底驀地發(fā)紅,他一把將沈灼錮進懷里,低頭抵上沈灼的額頭,他眼睛對沈灼眼睛,鼻子碰著沈灼鼻子,惡狠狠地道:“你做夢!沈嬌嬌,這一生一世,休想再離開。”
“你若再多說一個‘想’字,我便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敢!”沈灼勃然大怒。
“你可以試試。”蕭屹咬著后槽牙,冷然道。
兩人皆怒目而視。
“哇~~~~”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持。
搖床里的蕭瑋不知何時醒過來,忽地大哭起來。
蕭屹淡淡掃了他一眼,手上不由放松了對沈灼的鉗制。沈灼一把推開蕭屹,從搖床中抱起蕭瑋,輕聲哄著,留下冷漠的背影給蕭屹。
蕭屹目光掃過沈灼手腕處的淤痕,眼色微沉,眸中閃過一絲后悔。一轉(zhuǎn)身,他跨步離開了蒼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