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蕭屹就把蕭瑋打包,扔給了沈希,讓沈希帶著蕭瑋回京都。任蕭瑋如何打滾撒潑都沒用,連沈灼出面勸說,也無果。
蕭瑋知道,自己這回是真把蕭屹惹惱了。蕭屹說過,若他再胡鬧,會把他送去道觀,讓他成年前再也不能見沈灼。
鑒于蕭屹一向說得出,做得到的良好信譽(yù),蕭瑋決定還是暫避其鋒芒,反正沈灼不久之后也要回京都城的。
“三哥是帶叔父回去,途中還不知道會遇上什么危險。你讓小石頭跟他回去,這不合適吧?”沈灼憂心道。
“正因要送他回去,所以我才有個名目好派龍虎衛(wèi)跟著。只二十名劍客,若真要打起來,還是不夠。”蕭屹垂目,淡淡道,臉上波瀾不驚。
沈灼一默,嘆了口氣道:“他才八個月,還小。你和他置什么氣?”
“呵,他小?他小就能攛掇你改嫁?”蕭屹冷冷地笑,煞氣十足。
沈灼一噎,一時無以對。其實(shí)她也沒想到,一個八九月大的孩子,怎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在送蕭瑋走這件事上,蕭屹沒一點(diǎn)轉(zhuǎn)圜的余地。西南境以后也還未知有何風(fēng)險,也許讓孩子們提前回京都,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于是,蕭鸞也被安排一同回去。
臨行前一夜,蕭屹進(jìn)了蕭瑋的小臥房。蕭瑋見他進(jìn)來,從床上翻身坐起,默默瞪著他,鼓著一張小臉,滿是不服氣。
蕭屹淡淡瞥了他一眼,沒理會他氣鼓鼓的模樣,徑直在床邊坐下,然后長手一拎,將蕭瑋擺了個面對面的姿勢。
“你此番回去后,找機(jī)會一直跟著沈淵。”蕭屹道。
“你懷疑,外公,也被毒了?”蕭瑋皺起小眉頭。
“你的腦子是沒跟著你重生回來嗎?”蕭屹嘖了一聲,嫌棄地看著蕭瑋,“我讓你跟著沈淵,是去查那些通敵的書信從何而來。”
“至于是否中毒,阮谷主早啟程返京了,還用得上你?”
“哦。”蕭瑋癟了癟嘴。
被蕭屹嘲笑數(shù)落,蕭瑋也有些氣惱。許是受身體的影響,他心智確實(shí)變得幼齡化,思維也不夠敏捷。
“還有,我說過的話,不喜歡重復(fù)。不過對于你,我可以再說一遍。”蕭屹看著蕭瑋。
“不用你,重復(fù)。”蕭瑋沖蕭屹翻了個白眼,然后挺了挺胸脯道,“娘親,是我的,我會保護(hù)。”
蕭屹呵呵冷笑幾聲,走了。
蕭屹不僅將蕭瑋打包送走了,他還將鐘少卿也送走了。
“你和鐘哥哥說什么了?”沈灼問蕭屹。
前一日蕭屹和鐘少卿在書房聊了約一個時辰,第二日鐘少卿就來向沈灼辭行,說有要事急需回燕州。呵,沈灼才不信這說辭!
蕭屹掃了沈灼一眼,淡聲問:“你請他來西南境,本是為了何事?”
“當(dāng)然是為查找沈家被冤枉的線索。”沈灼回道。
“嗯,那不結(jié)了?”蕭屹一挑眉,“西南的線索已結(jié),他自要去其它地方。”
沈灼狐疑地盯著蕭屹,她倒不怕蕭屹對鐘少卿暗地里使壞,因?yàn)槭捯偃粢箟模矎膩硎敲髦鴣怼w西洒汪u的小人行徑,蕭屹不屑。
她忽地靈光一閃,湊到蕭屹近前,小聲道:“你讓他去抓圣子了?”
蕭屹一笑,將沈灼攬入懷里:“你別想太多,安心在這里待一段時間。不用多久,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鐘少卿身為鐘家人,是提刑司高手,讓他去查案,這事沒毛病,可沈灼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隔了幾日,突傳來羌南族又占了兩鎮(zhèn)的戰(zhàn)報。蕭屹點(diǎn)了西南大營十萬兵馬整裝待發(fā),任命曲墨然為先鋒,領(lǐng)一千精兵,先于大軍五日開拔。
大將軍沈途以重病為由,閉門謝客,整個西南大營暫由蕭屹接管,而知州牧為振奮軍心,鼓舞士氣,將隨軍前往戰(zhàn)事最前線。
“曲大哥只帶一千精兵去前線,真沒問題?”沈灼擔(dān)心地問。
“并未真打起來。”蕭屹一笑道,“此番沖突,不過是我與羌南族合演的一出戲。”
“我長期滯留在西南境,總得要有說法。而且牧久不露面,也需要理由。至于那兩城,恰是沈晟在駐守,我去信讓他配合的。”
“那這仗,得打多久?”沈灼問。
“要等。”蕭屹抬眸,看向京都的方向,“等水落石出之時。”
蕭屹出發(fā)去前線前一日,恰逢錦官城一月一次的大集市。大集市是西南境很熱鬧的日子,在大集市這日,錦官城會城門大開,邊境各族皆可入城貿(mào)易,城中心廣場允許大家自由地擺攤設(shè)點(diǎn),兜售各種物品。所以,一般大集市之日,錦官城的人們都要去中心廣場逛逛,淘些平時不常見的物件兒。
這一日,蕭屹起了個大早,非要帶沈灼去逛大集市。
沈灼覺得納悶,這人什么時候愛逛街了?等到蕭屹帶著她在人群中不停穿梭,沿途路過無數(shù)小攤大攤,他都目不斜視時,沈灼實(shí)在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他:“你這是出來逛街的?”
蕭屹一頓,道:“我找人。”
沈灼突然想起,前世蕭屹來西南境時,偶遇一世外高人,教了他不少武功,包括后來教給沈灼的龜息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