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婉倒是也不含糊,淡淡道謝:“謝謝。”
陳同志感受到姜晚婉對他的不待見,他不生氣,是他剛剛沒有挖掘出根本就直傷害人家,人家沒拿掃帚趕他走已經是禮貌相待。
趙大腳在旁邊一個屁都不敢放,趁他們說話順著墻根灰溜溜地跑了。
她怕自己被那個大腦袋拍下來,聽生產隊有見識的說,那玩意能攝魂,她可害怕啊。
她剛跑到墻根下,可她跑得哪有陳同志的眼睛快,他迅速湊到窗邊,隔著窗戶,按動手指,咔嚓一聲錄下來趙大腳逃跑的畫面。
肥碩的身體像一只大老鼠,慌亂地逃竄,十分滑稽。
姜晚婉看到陳同志拍照,她默默腹誹,這家伙也挺陰險的啊~
當然,陳同志的陰險不止這些。
他還給洪美玲拍了幾張。
洪美玲像只斗敗的公雞,麻木地等待著被屠宰的命運。
不,她還不如公雞,公雞還有雞群守護,她娘卻老早跑了。
用得到她的時候,趙大腳永遠沖在最前面,用不到的時候,趙大腳跑得比誰都快。
洪美玲自嘲一笑。
她就知道,如果她沒有為自己爭取到軍醫的資格,她娘根本不可能對她和顏悅色。
畢竟,從小到大家里的雞蛋是哥的,好吃的是哥的,臟活累活才是她從生出來就攥在手里的。
她失敗,要身敗名裂了,她娘只會留給她一個背影。
別人或許看她滑稽,洪美玲卻覺得,那個背影好冷漠,冷漠地凍結了她心里的善良,讓她一步錯,步步錯。
母親教她,不擇手段往上爬,這個世道救不了她。
徐廠長對洪美玲很失望:“跟我回軍區。”
回軍區干什么?
接受處罰,比洪美玲設計要承受的罪罰,更加嚴重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