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宗好久沒看到這么熱鬧接地氣的小孩兒了,一群群的,他也跟著笑起來。
姜晚婉示意他:“張爺爺以后你就住這里,有吃的有喝的,誰也不能欺負你?!?
張鶴宗點頭:“北望也在嗎?”
姜晚婉咽下心酸:“在地,他白天偶爾會過來。”
對于晚年的張鶴宗,許久沒見過妻子,見過兒子,在火車上走了幾百遭,沒在陽間碰到兒子的魂魄,也沒等到被救人的感謝。
他只有自己,像行走在陽間的鬼,看到姜雋,他發現了唯一的,存在于回憶中的人,就要緊緊抓住,寧愿稀里糊涂和他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內蒙古。
“好?!?
張鶴宗的好說話透著對親情的渴望。
姜晚婉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什么。
盡她所能,讓張爺爺過好。
孩子們的吵鬧聲讓屋子里的人知道姜晚婉她們回來了。
馬上開春了,開春要忙鵝廠,要忙雞舍,自家小園要開墾種糧食,就沒時間縫補修改衣服了。
孩子們又一天一個樣,個頭躥得都快,家里能干針線活的只有許蘭和魏淑芬,兩個女人加班加點的在改全家人的衣服,破了的補上,孩子們開春的趟絨面鞋,從書里找出鞋樣子,剪鞋面,漿鞋墊,納鞋底,每天早上吃完飯就要在炕上做針線活,許蘭經常頭上頂著棉花,或者線頭,眼睛里面熬出了紅血絲。
今天也這樣,孩子們在外面玩,她和魏淑芬在大房炕里做鞋,老太太眼神沒那么好,幫忙把棉衣拆開,拿出里面的棉花,將二棉襖改成單衣。
農家日子在一針一線中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