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田田放下包,想先倒杯水,發現壺中并沒有水——她今天沒有燒。
廚房里有未洗的碗筷,應該是婆婆叫來了保姆做了飯,但來不及打掃衛生便先回去了。
婆婆舍不得自己的兒子挨餓,卻從來沒有心疼過媳婦洗碗會不會辛苦。
傅田田沒管臟碗,從冰箱里取了支水,喝了一口,透心涼,她覺得酒都醒了大半。
放下水,她去敲了書房門。
“進。”溫醫生平靜的聲音響起。
傅田田推門走了進去,溫醫生坐在書桌前,鼻梁上戴著銀邊眼鏡,整個人清冷又儒雅。
“有空聊一聊么?”傅田田問。
溫醫生抬起了頭,“聊什么?”
傅田田直截了當:“離婚。”
溫醫生放下了書本,“無端端的,為什么要聊離婚?”
傅田田有些自嘲。
在溫醫生眼里,除了手術的事,其它都是小事。
連無端端三字他都用上了。
傅田田道:“因為我做夠了保姆,也過夠了保姆的生活。”
聞,溫醫生微微地皺了下眉,清冷道:“能好好說話么?”
“我哪句話說得不夠好!”
傅田田突然提高了音量,她本來就不是小白兔,她愿意為老公成為賢妻良母,并不代表她沒有脾氣!
“你會說,你來說!”
溫醫生眼鏡后的眸中明顯地露出抹意外,他大概沒想到向來有說有笑的妻子,還會有這么兇悍的一面。
“你喝了酒?”溫醫生聞到了酒味。
“喝了!”傅田田道,“但我沒醉,我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溫醫生沒有跟她討論醉沒醉的事,“你為什么要把自己定義成保姆?”
傅田田冷笑,“家里的一日三餐都是我在做,家務也是我在干!因為你的潔癖,我還要把每個角落擦得一干二凈!”
“不僅是家里的事,就是媽媽家一有事就會叫我過去!連上次你那個初戀同學去家里,她都把我叫回去做飯!這不是保姆是什么!”
溫醫生:“如果你不愿意做,可以請個鐘點工做,我沒有意見。”
“你沒意見,你媽也沒意見么!”
傅田田忍不住吼道,“結婚后我就說了,要請鐘點工,我要上班,我也有很多事要忙!結果你媽說我的工資都不夠付鐘點工的費用,不如辭職專門伺候你!”
“我憑什么辭了職伺候你,我的事業難道就不是事業了么!”
溫醫生被傅田田的語氣和稱呼弄得皺了下眉,“你可以自己請,我的工資卡不是交給了你?”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傅田田的火氣就更大,“工資卡被你媽給拿走了!她說我們小年輕不會過日子,讓我把工資卡交給她保管!”
“平時給你買筆買衣服都是花的我自己的錢!我自己都舍不得買幾千塊的衣服,你的襯衣幾千上萬我眼都不眨就給買了,你有說過一聲謝謝嗎?”
見傅田田怒火中燒的模樣,溫醫生看了下時間,清冷說道:“我馬上有個視頻會議,你的問題我們等下再談。”
傅田田被噎住,“溫璟禮,你認為我在無理取鬧是么?你根本不覺得我說的問題是問題!”
被喚到全名的溫醫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對不起,我很忙,請你暫時先出去。”
說完,溫醫生開始和同事們在聯系接視頻。
傅田田忍著將他電腦砸個稀巴爛的沖動,到底走出了書房。
回到房間,喬時念給她發了信息。
田田,和溫醫生談得怎樣了?
傅田田疲憊不堪,勉強地回了信息,不怎樣。
看著屏幕上簡單又無力的幾個字,喬時念沒有追問。
離婚本就不容易。
特別是傅田田自己都沒有下定決心。
喬時念:好好休息,有事別一個人抗著,我們一起想辦法。
好。
喬時念打算收起手機,卻發現霍硯辭給她發了條信息。
有時間么?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