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方致沖在前張羅,加上瞳畫打錢痛快,獎學金的事情很快在蘭鄉縣的學校里開始推行。
方致、小李校長還有教育部門的人挨家挨戶通知,重新敲響了那些被迫輟學在家的女孩子的家門。
這次他們底氣十足。
無一例外,幾乎所有人家在聽到獎學金的數字時兩眼放光。小學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都有錢拿,甚至比他們種地一年賺的都多。
只要好好讀書就有錢拿?有這好事?
按照這些大領導的話,家里供出來個大學生,一次發的錢頂他們種十年地!更別提每年還有別的錢。
學習嘛!有什么難的!至于看孩子?姐姐們考試掙的錢,也可以給弟弟花。家里人搭把手的事,再說了,小孩子也不是非要女兒們照顧!
這次他們宣傳的成果斐然,至少蘭鄉縣最近一兩年不必再因為義務教育輟學率高居榜首而被上頭抓典型了。
錢橙了卻一樁心事,把宣傳的工作交給了孟從理,她和杜青陽兩人繼續一門心思撲在海外業務上。最近中東的游戲已經內測結束,準備公測了。海外負責人找了渠道,阿聯酋各個酋長國的商業中心顯眼的位置已經換上了大幅廣告,開始預熱。
功夫不負有心人,過年這段時間,符遠塵經手制作的那款游戲,玩家井噴式增長,氪金用戶的占比也把瞳畫的其他游戲遠遠甩在身后。
現在內部沒有賽馬的機制,符遠塵也努力把這些游戲做到盡善盡美,恰巧有爆火潛質的《遺落之境》自己不爭氣,于是瞳畫游戲賺了個盆滿缽滿。
雖與幻世相比還是九牛一毛,但對他們這家小公司來說,已經是從未登過的頂峰了。
錢橙一直提防著楊弋,但對方在杜青陽明確拒絕他之后再無動靜,這讓她有些心慌。
但錢橙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賀明川也不清楚。
“橙子,上個月幻世聯系了你們海外負責人,想挖墻腳,不過,他沒答應。”周末的清晨,賀明川磨著咖啡,語氣隨意地跟錢橙閑聊著。
“什么?”錢橙的睡意瞬間消失,“他想干什么?”她音調高了起來。
“嘖!急什么!”賀明川把咖啡放到錢橙面前,見她瞪著眼睛,一副炸毛的樣子,伸手把她頭頂幾根呆毛壓下去,又重復了一遍重點,“他沒同意。”
海外負責人跟賀明川是老相識了,他不好跟錢橙說的話,通過賀明川之口讓錢橙知曉,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她這會兒剛起來,腦子轉得慢,見賀明川說對方沒答應,她提著的心落回了肚子里,但又覺得哪里不對。
她現在很被動。她于幻世,不亞于蚍蜉撼大樹。如果幻世對瞳畫下手,只砸錢就能把他們砸死。
到時候人都被幻世挖走了,瞳畫徒留一個空殼子,屆時門口精心設計的logo,就變成了瞳畫游戲的墓志銘。
“為什么?”錢橙晃著腳丫,咬了口面包,看向賀明川。
“他不缺錢,覺得你們理念不錯,做事也大氣。”他面色不變,任由錢橙的腳趾一下一下戳在小腿肚上。
賀明川發現錢橙的小動作多得讓他心癢。
這話,他沒摻水分。
海外負責人混跡中東這些年,見過潑天的富貴,也走過令人萬念俱灰的低谷。財帛動人心,只是碰巧他過了那個階段了。
瞳畫游戲的管理層給了他充分的尊重和信任。他需要的是自由發揮的空間,而不是令人眼紅的年薪和把他捆綁得死死的期權。
幻世這種大廠就像一個吸血鬼,把他的渠道和資源吸干凈,他將只有兩個選項。要么屈從管理權威做一個執行的高級套件,要么就被“體面”離開。
瞳畫游戲的公益項目他在會上也聽了個大概,有意思。
于是他跟賀明川不經意聊到了這個話題,意在提醒錢橙,楊弋有動作了。
他不動,但他控制不了手下的人。
總有腦子活泛的人,想賺一筆快錢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