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回了家,錢橙還恍恍惚惚。
自從醫生給開了短效避孕藥,錢橙按時服藥,兩人就默契地沒有再做措施了。
距離兩人最近一次同房已經小半個月,有沒有吃藥錢橙早就不記得了。最近賀明川沒回來,她也忙,那幾盒藥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錢橙面色糾結,她發現自己最近很容易變得暴躁。面對別人時她還能勉強出于禮貌按捺一下。
但面對賀明川時她就不想委屈自己了。
錢橙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可每次一反省,態度剛有所軟化,就被賀明川的舉動惹得更加惱火。
千萬別讓陸照其這個烏鴉嘴說中了!她暗暗祈禱。
她還年輕,財神廟還沒拜夠!
而且她前些日子才生理期。可是被陸照其這么一說,她又覺得好像有一點異常。
這次結束的比往常早一點。
當時她只以為最近太忙,加上杜青陽離開,她雖嘴上不說,但心里一直被壓得喘不上氣來。
以為自己終于逃出生天,往前走卻發現闖入了另一個深淵。
錢橙鼓起勇氣,從包里拿出了驗孕棒。
她剛才跟陸照其和女友分開之后買的。
但現在她突然不想驗了,有什么意義呢!
隨手把驗孕棒扔在了洗手臺上,錢橙嘆了口氣。她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一個人,一條狗,安靜得令人窒息的房間和好像永遠不會再亮起來的黑夜。
思來想去,錢橙給孟從理發去了消息。
明天不上班,有事留。
然后開始網上掛號。
看著產科和婦科,錢橙咬著唇,眉頭緊蹙。
她陪宋明冉去過幾次產檢,但還真就沒注意去的什么科。
婦產科?
壓根沒有這個選項。
又在網頁上搜了半天,錢橙猶猶豫豫掛了婦科的號。
躺在溫暖的被窩里,手下的被面柔軟絲滑。
錢橙想到了賀明川前幾天發來的消息。
荔州的工地上出事了。
網上沒有搜到新聞,看來昂托資本和江風地產把事情捂住了。
錢橙縱使不滿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他發脾氣。
人命關天,跨年又算得了什么!
她往一側縮了縮,手指揪著被面,把臉埋了進去。
她想賀明川了。
不知道他現在住得怎么樣。
他這么挑剔的人,在家里對床品要求極高,可聽說工地上條件都很惡劣。
錢橙胡思亂想著,以為自己會失眠,但剛關上燈,她就一頭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這一覺就睡到了天大亮。
把鬧鐘關掉,錢橙倚在床頭愣了一會兒神,換上衣服出了門。
臨出門前,她想了想,又翻出來一個口罩戴上。
錢橙去的是宋明冉生產的那家醫院,京市大學附屬醫院的婦科。停下車,她徑直往國際醫療部去了。
這次她沒心疼錢。
醫生見多了這樣的患者,錢橙一開口,對方就麻利地開了單子,讓錢橙出門左拐去抽血,然后旁邊做檢查。
結果出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了。
錢橙拿著化驗單心情沉重地重新回到了診室。
壞消息是懷了。
好消息是沒完全懷。
“生化妊娠,沒有殘留,回去好好休息。”醫生看完了結果,又抬頭問道:“最近在備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