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剛到,棘就醒了,現在是冬天,這個點天還是黑的,她伸手摁下床頭柜旁的開關,昏暗的病房里瞬間亮起了燈光,亮堂堂的一片。
顧忱曄被這刺眼的光線強行從睡夢中驚醒,他瞇著眼睛,眼底全是未退的睡意,沙啞的嗓音里蘊著被吵醒的怒氣:“關燈
棘站到他的床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男人的面色:“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頭暈頭痛、惡心想吐?”
顧忱曄的喉間發出一聲短促的嘲笑聲:“你還兼職當醫生?”
棘看著他,沒說話。
顧忱曄在她的注視中慢慢想起了一些以前沒放在心上的事,她還真兼職過醫生,那種藏在巷子里,沒有營業執照的黑獸醫店,好幾次他都看到她蹲在大院的花叢邊,用小魚干引誘流浪貓。
皎皎當時問了一句,棘抱著貓籠,冷森森的回道:“給它噶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每次回憶起來,都覺得棘說那話時是盯著他的。
思及此,顧忱曄的臉色沉得更厲害了,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滾出去
“……”
棘只覺得這人莫名其妙,性格比女人來大姨媽還陰晴多變,也懶得搭理他,徑直轉身出了病房。
獨自去樓下吃了早餐,等拿著辦好的出院手續上來,顧忱曄已經醒了,但也沒完全醒,半睜的眼里還有明顯的睡意。
棘:“手續辦好了,可以出院了
男人冷著聲音:“這么著急,是巴不得我死了好繼承遺產?”
顧忱曄厭惡她,所以處處看她不順眼,處處挑刺,棘已經習慣了,她想起自己這幾天看到的一個段子:“你這么喜歡醫院,要不干脆讓醫生給你換個水晶的腦子,這樣比較配得上你霸總的身份,還能多住幾天
“辦個出院手續,你就用了一個小時?”顧忱曄滿臉寫著對她智商的嫌棄。
“還吃了早餐
男人看著她空空的手:“你就只顧你自己了?我這個病人是不配吃早餐,還是我不配吃你買的早餐?”
“……”棘一愣,隨后失笑:“我們是什么感情深厚的恩愛夫妻嗎?還是你病得只有眼珠子能轉了?”
顧忱曄:“我現在躺在這里是拜誰所賜?”
“哦,那你得給皎皎打電話,她肯定巴不得給你送,吃喝拉撒都能把你伺候妥帖了
男人蹙眉,臉色不悅:“讀書少就別說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醫院樓下,謝方則已經等著了,“顧總,太太
棘要去店里,和顧氏不順路,昨天澄清的采訪一出,盛如故就買了熱搜和水軍,又把陳小姐試婚紗的照片打了碼發出去,網上風評瞬間扭轉了,雖然還是有不少人黑,但說婚紗丑的聲音已經幾乎聽不見了,還有好幾個人在官網上咨詢,說明年五一婚期,今天要過來店里看看。
謝方則抬眼看了眼后視鏡,棘還站在路邊,寬闊的馬路襯得她小小的身影孤單又寂寥:“顧總,真不送太太一程嗎?這里是私立醫院,來往的都是私家車,基本不會有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