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斟酌片刻,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女子懷胎十月,如今不到三月就如此,難道今后七個月嫂嫂都碰不得半點葷腥?”這樣下去身體怎么受得了?
他只聽過女子懷胎不易,但從不知竟是口腹之欲都難以滿足?胎兒需吸收母體養分長大,那這樣下去,身為母親的女子身體如何受得了?
聽到他的話,嬤嬤心中稍稍安定,她嘆了口氣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若是強行食用只會適得其反,將吃下去的東西也吐了個干凈,夫人身子會更加受不住。”
謝臨想起暨柔纖弱的身軀,驀地又想到了那些孩子出生平安,母親卻難產而亡的例子。
當真如此艱難?
而接下來嬤嬤的話更是證實了他的想法。
“所以女子懷胎不易,不僅僅是那十個月,生產時更是鬼門關走一趟,母子平安已是幸事,生產后若是沒坐好月子也是大事一件,輕則今后小病不斷,重則身子虛空,一兩年便去了。”
嬤嬤說著一陣唏噓,見督軍似乎聽進去了,便開口建議:“大人若是擔心衛夫人,倒是可是請擅長這方面的大夫為夫人開些方子調養,或是多尋來些夫人愛吃的或是愛玩的,孕婦心情好了,胃口便也會變得更好。”
說完她倏地感受到脊背發涼,抬頭對上督軍冷峻的目光,心中大震,連忙跪下求饒:“督軍饒命,是老奴多嘴了!”
她向來會察觀色,也正因如此她覺得督軍似乎衛夫人過于照顧了,面對衛夫人時脾性溫和,似乎夾雜了其他情愫,所以想要試探一二,然而卻忘了這位督軍的真正面目是殺人不眨眼的人物!
她如今這么明目張膽的行為,督軍又怎會察覺不出?
嬤嬤再次后悔方才大膽的行徑了,夫人好說話,不代表謝督軍就好說話了。
嬤嬤跪在地板上,匍匐在地,后背發寒,語氣忐忑地解釋:“老奴曾經伺候過許多懷孕女子,看過不少悲事,因此擔心衛夫人也——”
“不會!”嬤嬤那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謝臨語氣堅定:“嫂嫂是有福之人,何況有本軍在,不會讓嫂嫂步其他女子的后塵。”
他收回目光,瞥見屋外換了身衣裳緩緩走來的暨柔,語氣淡淡:“起來吧,再同本軍說說其他事。”
嬤嬤咽了咽唾沫,擦去額頭的冷汗,起身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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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暨柔坐在厚厚的軟墊上,對面是一身墨衣,姿態慵懶的謝臨,車外是駕車的黑甲衛和提著祭品的小桃。
馬車內寬敞精致,空間極大,一旁的茶幾上擺著兩盤茶點和一本書,坐在里面,車身平穩,竟感覺不到一絲顛簸,舒適的很。
路過集市時,外面的吆喝聲傳來,看起來熱鬧非凡,暨柔倚靠在軟墊上有些安靜。
驀地,她聽見謝臨出聲讓下屬停車,方才還在閉目養神的人,起身下了車。
她掀起簾子,只看到他進了一家鋪子,再出來時手上提了兩包東西。
當謝臨將上車后將手中的東西塞給暨柔時,她愣了愣,“給我的?”謝臨微微點頭,“我問過老板,懷孕女子最適合吃這幾種,不會傷身,多吃些也無妨。”
“早上你吃的都吐了,還有一段路程,吃點裹腹吧。”
暨柔拆開油紙,看到里面包裹著幾種果干蜜餞,另外一包里面是兩種糕點,半點沒有被壓壞,看起來精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