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謝臨是在暨柔的小院用的晚膳,并且約好明日也一同用早膳,理由是她這里的膳食味道更好。
對于這樣的理由暨柔自然是不信的,不過她也沒有拒絕。
然而等到第二日她吃完早膳,也遲遲不見謝臨的身影,直謝臨的下屬出現(xiàn),說他家督軍生病了。
“生???”暨柔一愣,“好端端的怎會生病?”
下屬如實回答:“督軍身體一向強健,的確極少生病,或許是最近公事繁忙,一直忙于查案,處置犯人,所以這半個月來督軍沒合過幾次眼,加上昨日督軍一回到院中便沖了個冷水澡,于是感染了風寒?!?
“這種天氣他用冷水沖澡?”暨柔不可思議,覺得謝臨瘋了吧?
如今已進入冬季,早晚寒涼,需要蓋上厚被子,也就下午時有日光才多了幾分暖意,但也沒有暖到哪里去,謝臨他竟然還用冷水?
暨柔想起昨日再次見他時頭發(fā)還帶著濕氣,顯然是沒有擦干便出來了,難怪會著涼染上風寒。
主子的行為自然不是下屬能隨意議論的,下屬神情依舊恭敬,只是此刻多了幾分為難:“衛(wèi)夫人,如今督軍不肯讓人伺候,也不肯吃藥,屬下們都被罵了,要不您去看看?”
這也是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主子不肯吃藥,他們自然跟著著急。
暨柔點點頭,“走吧。”
-
前院,不是值守的黑甲衛(wèi),以何通為首都聚集在了院子里,旁邊的被他們請來的大夫更是一臉恐懼害怕,不論是誰好端端的被七八個黑甲衛(wèi)圍住也會嚇得腿抖。
見到暨柔,聚集的黑甲衛(wèi)紛紛起身散開,向她作揖:“衛(wèi)夫人?!?
暨柔疑惑:“你們怎么都聚在這里?懷誠他現(xiàn)在怎么樣?”
有黑甲衛(wèi)開口:“回夫人,大夫為督軍把完脈后便被他趕了出來,屬下們亦是如此,督軍說他不需要人照顧,睡一覺便好了?!?
“若是夫人進去肯定不會被趕出來,畢竟——”
話還沒說完,說話的人就被捂住了嘴,何通瞪了他一眼。
想死可別連累他!
督軍都還沒有親自向衛(wèi)夫人表明心意,要是先一步讓他們說出去,讓衛(wèi)夫人知曉了,他們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暨柔面色如常,仿佛沒有聽到他們的話。
推門而入,撲面而來的是冷冽的空氣,以及其中夾雜著微微發(fā)苦的藥味。
暨柔來到謝臨的臥房,穿過屏風進入內(nèi)室,看見床頭的桌幾上還放著一碗從未動過的藥,一看便知謝臨沒有喝藥。
驀地床上傳來一陣咳嗽聲,隆起的被子晃動,正是謝臨。
暨柔將手中下人重新熬制好,散發(fā)著滾燙熱氣的藥擱置在桌幾上,掀開床幔坐在床沿邊。
入目的是一張俊美又極具氣勢的臉,即便生病后嘴唇有些發(fā)白,但冷硬深邃的五官,雕琢般清晰的輪廓也讓他自帶生人勿近的氣質(zhì),眉宇間更是帶著幾分陰鷙深沉。
暨柔沒有出聲,她捏著帕子,抬手覆在謝臨出汗的額頭上,動作輕柔地替他擦拭虛汗。
這場風寒來勢洶洶,即便是一向身體強悍,意志力堅固如石的謝臨也受其影響,渾身燥熱乏力,意識不如平日清醒。
他不想讓人見到自己這副鬼樣子,因而將下屬們都趕了出去,不讓任何人進來,直到額頭傳來如羽毛輕拂的感覺,鼻尖傳來若有若無的清香。
謝臨一時間分辨不出這是什么香,只知道定是女子身上的香味,身體機能里常年保持的警惕心讓他果斷出手,精準的擒住了來人的手腕。明明尚在病中,意識不清,手上的力道依舊大得驚人,讓暨柔忍不住發(fā)出痛呼。
“疼........”
聽到熟悉的聲音,躺在床上的人倏地睜開了雙眸,見到暨柔時眼中劃過一絲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