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朝廷敏感度,大約就是如此了。
沈默的眼界低,著眼點頂多就在錦州府這一畝三分地,哪里有沈瀚和沈侯爺看的清楚。
這會兒聽了沈侯爺的話,心頭一涼,下意識的朝著馬車旁的那些人看去。
守著平遠候馬車的人,不是府中的護衛,乃是錦州大營的士兵和圣上的人參半。
做過戰俘的人總歸需要得到一些盤查,這是例行公務。
但沈默不知道。
畢竟平遠候從未吃過敗仗,他也沒去過戰場。
平遠候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沈默一眼,勉強扯了扯嘴角,對沈瀚道:“你二哥沒去過戰場,不通軍營鐵律,關心過了頭,便什么話都敢往外說,你自幼比他強,可莫要聽了他的話,日后做出枉顧軍令的事兒來。”
沈瀚淡笑道:“侯爺放心,平遠侯府誓死為皇上盡忠,我也相信圣上不會讓老臣寒心的。”
倆人一唱一和,倒是將沈默的話緩過去了。
一直跟在馬車旁騎馬隨行的中年男人爽朗一笑:“老侯爺多慮了,沈都督素來是個嚴謹愛國之人,百姓和陛下都對他很放心。”.7.
他贊賞道:“事實上,這次沈都督能穩住心態,前去鳳城為淮州分攤兵力,而不是貿然去淮州,已是做的十分出色,后有坐鎮后方調度兵馬,其心性耐力和謀算都是上乘。”
“如此優秀的兒子,沈侯爺后繼有人,就算日后頤養天年,也能看著朝堂內外,四海升平吧。”
頤養天年……
沈侯爺心頭郁結,饒是早就猜到了,但臉上的笑容還是難以維持。
薛氏終于拿出了侯府當家主母的架勢來,慢悠悠道:“好了,大家舟車勞頓都辛苦了,先進去歇息吧。”
她上前扶著沈侯爺率先走在前面。
沈侯爺目光落在胳膊上的手臂上頓了頓,旋即抬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