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盈夏來不及閉上眼,抓住她頭發的人猝然松開,一聲尖叫響起,云冬兒被云景抓開。
她再次得到了自由,垂著腦袋不出聲。
云景看一眼滿臉是傷的云盈夏,臉色十分難看,動手解開她的繩索。
“大哥,你干嘛推我!”云冬兒生氣的指責,從椅子上爬起來。
云父冷漠一陣,直接站起來道:“行了,把她關進柴房,等她認錯了再放出來。”
云景看向云母手里的藤條,他皺眉:“娘,她年紀還少。”
云母看家里的頂梁柱,笑著過去拉住人:“誒,景兒快去休息,平日讀書夠累了,別出來管家里的小事。”
云母說完,讓云冬兒把云盈夏拉去關柴房。
云冬兒二話不說,用力把瘦弱的云盈夏拉起來送去柴房,不給云景半點說情的機會。
云盈夏縮在角落,她不敢抱傷痕累累的雙臂,雙手出了不少血,很痛,但總沒有心來的痛苦,她小聲哽咽。
到了下午,太陽快落山了,她又餓又痛,沒堅持住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人躺在床榻上,旁邊坐了個人,她抬眼看去,云景拿著毛巾給她擦汗,神色復雜。
“大哥....”她聲音撒啞,口很渴。
云景看她這樣,從懷里拿出藥膏和面餅:“我先給你擦藥,等會再吃面餅。”
云盈夏一時無,大哥扶她坐起來,她忍不住想哭。
“盈夏,你別怪娘對你兇,冬兒她還小......”云景欲又止,看她睜著通紅的眼,他嘆息:“娘她刀子嘴豆腐心,你突然離家出走,她太擔心你才會打你,以后你別這么任性,好嗎?”
云盈夏蒼白著唇,笑著哭了:“大哥也以為是我的錯,以為是我太任性,不該這么氣爹娘?”
云景沉默半會沒說話,云盈夏什么都知道,她所付出的一切不文一值,當牛做馬都是應該,不該奢望得到家人的關心和愛。
她要的太過分了。
“我沒錯。”她不認為自己有錯,她也是普通的孩子。
“盈夏!”云景皺眉,不滿她的態度。
云盈夏紅著眼看他:“大哥,放我出去,我想離開。”
云景不敢相信她還這樣,放下藥膏:“不行,你還想被打嗎?”
“我怕被打,但我更怕死。”云盈夏抓住云景的手,她的手沾滿自己的血,看起來觸目驚心,她哭道:“大哥,就當妹妹求你,讓我出去治傷,讓我出去....”
云景看她的血手,終是不忍心她這樣,他也知道爹娘不會請郎中,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他護送她出了家門。
云盈夏踉蹌幾步,回頭看云景擔憂的眼神,她苦笑:“多謝大哥,別記掛我。”
說完,她快速跑起來,越跑越快,像是掙脫了壓抑的捆鎖。
云盈夏跑到藥鋪,讓郎中上了藥,為了更好回相府,買個面紗戴上,再去買一件粗布換上。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路邊的冰糖葫蘆,突然想起,爹娘為了哄云冬兒歡喜,也曾買過。
她眼眶發酸,買了一串,又買了其他好吃的甜食。
云盈夏沒從正門進相府,那太招搖了,她悄悄從偏院進去,侍衛見到她要阻攔,立刻拿出令牌。
侍衛看到令牌,眼神震驚得不行,畢竟能拿令牌在相府暢通無阻的人還是頭一回碰到。
這個女子,穿著打扮還上不來臺面。
云盈夏抖著手邊吃邊回到屋,一走進去,一股冰涼的氣息撲面而來,她顫抖起來,看向正在倒茶的男人,面若冰霜。
她的心提起來,窘迫又緊張地湊過去,畢竟她偷偷溜出去還被家人抓回去,挨了些毒打,雖說傷不及孩子但確實太過危險。
“大....大人。”她嘗試對他笑,但他眉眼透出鋒利的冷厲,嚇得她不敢笑。
嚴憬堔放下茶壺,動作特別用力,冷冷看向她,眼神責備。
好像跟她說,活膩了?
云盈夏手足無措,站在原地垂著腦袋,手里還拿著她買的甜食。
“過來,”嚴憬堔終是放下冷漠,看她害怕又彷徨的樣,放低語調:“回家去了?”
云盈夏心虛又慌張,可不能讓大人知道她受的罪,立刻搖頭解釋:“沒有沒有,我看大人不需要我伺候,也不要我做什么,就想著出去買點東西吃。”
她越說越小聲,把懷里的甜食放在桌子上,雙手抖得不行,她小心諂媚道:“也有大人的份,大人幫助我,收留我,我總要報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