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孟景林的電話打不通,魏總心下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肯定是這小兩口鬧別扭了。
他如實相告,“孟總電話打不通。”
席云渺拿起筆,刷刷的寫了一串數字,“你打這個電話,肯定能找到他。”
果然兩人關系匪淺,魏總又照著電話號碼打過去,果然通了,有人接,“孟總,您方便來一趟公司嗎?”
他們小兩口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解決的好,他就不當他們之間的炮灰了。
孟景林睡意朦朧,這兩天早已不分白晝,想睡了就睡,餓了就吃,想喝酒就喝酒,醉生夢死,將自己當成一個活死人。
“什么事?”他不耐煩地問,腦子里一團漿糊,都沒有想到魏總為什么會打他這個手機號碼。
魏總顫抖著聲音說,“是席總找您有事。”
“馬上?!币宦犑窍泼?,他立刻應了下來,掛斷電話趕緊沖進衛生間洗澡。
淋浴的水沖刷著他的身體,他這才想到,她在這時候找他是要做什么?辭職嗎?
當這個念頭出現在腦子里的時候,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被一板磚拍爛,再也沒有生的希望。
好歹能再見她一面,不是嗎?
只要想到能見到她,他就興奮起來。
孟景林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就沖進了寒風里,臨近新年,城市開始裝扮,各處都在掛著紅燈籠,那熱情的顏色再也點不亮他心中的燈塔。
余生等待他的是一片昏暗,他甚至在想,如果席云渺從未出現過,會怎么樣?
他會繼續維持和何思穎名義上的婚姻,不悲不喜地過完這輩子,將心中的遺憾徹底掩埋。
現在的大起大落他也不后悔,他擁抱過她,近距離的接觸過她,足矣。
孟景林直接去了席云渺的辦公室,但是她不在,他便又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聽到推門聲,席云渺下意識的抬頭,短短幾天不見,他瘦了,憔悴了,一看就是認真打理過的樣子,卻透著難以說的邋遢,像是穿上龍袍的乞丐,不倫不類。
她注視著男人,男人也在注視著她,孟景林走過來,滿眼心疼,“你瘦了,眼睛都是腫的。”
他站在她面前,激動的脫口而出,“我們離開南江,離開華國,與這里的一切斷絕關系,過我們自己的小日子,再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不會有人插手我們的事情,好不好?”
席云渺眼里升騰起氤氳的霧氣,嗓音嘶啞,“景林,我不只有我自己,我還有孩子,如果十年前你有這樣的魄力,我就無牽無掛的跟你去了,但是現在不行啊?!?
孩子永遠是母親的軟肋,而她的孩子們需要父愛,孩子們的父親在南江市,他們父子不相認的時候怎么都好說,現在已經相認,她如何能忍心剝離他們的血脈親情?“還有,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怎么辦?他們畢竟是你的父母,如果有一天你得知他們重病,而你不在身邊,或者是更后悔的事情,你又當如何?”
字字句句都是最現實的問題,不是她不想離開,不是她能從心里放得下他,而是那條路本來就困難重重,充滿未知,只不過是聽起來豪情萬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