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可算是回來了，讓為兄想的好苦啊！”

楊建直接就撲了上來，但是看見楊戰滿身血污，身上血腥味撲鼻。

撲進的身形，直接戛然而止。

“來人啊，找幾個婢女，為我二弟沐浴更衣！”

說著，楊建就看見一旁的碧蓮，當即話鋒一轉：“呃，我二弟不喜歡有人伺候，婢女就免了！”

隨即，就熱切的看向楊戰：“二弟，你回來了，就該你主持神都府的軍國大事了，你先去沐浴更衣，我召集各司主事來。”

說完，楊建就轉身要去招呼人去。

楊戰卻忽然拉住了楊建：“不急！”

楊建一愣，隨即干笑道：“二弟，剛才我說的，你可不要當真啊。”

“說的什么？”

“我說二弟你要是能力挽狂瀾，我就叫你二哥。”

楊戰看著楊建：“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所謂覆水難收，嗯，我聽到了。”

說著，楊戰看向王懷，以及跟在身邊的老六和幾個守衛。

“你們聽到了吧？”

“稟報大都督，我們都聽到了！”

楊建面色一滯，然后臉就黑了：

“二弟，你好意思，一聲不吭失蹤了四年多，把匡扶天下人族的重擔丟給為兄，為兄吃不好睡不好，你看頭發都白了這么多，還瘦了，回來還想當我哥了，你有意思沒？”

“又不是我說的，你自己說的。”

“我……”

楊建說不出話來了。

楊戰看楊建那憋悶的樣子，直接勾住了楊建的脖子。

頓時血腥味差點將楊建熏暈過去。

好在，楊戰說：“行了，你當我真希望當你二哥啊，別把我叫老了，兄弟還沒有成家呢！”

聽到這話，楊建頓時眉開眼笑：“這不就對了嘛，來來，快去沐浴更衣，一會兒等你見了各司主事了解情況之后，為兄為你接風洗塵！”

說完，楊建皺眉，捂住鼻子：“二弟啊，你這是殺了多少人啊，身上的衣袍怕是都被血泡過吧，熏鼻子。”

“也沒殺多少，也就幾千畜生。”

“幾千異族？”

“人族的畜生。”

楊建恍然大悟，然后語重心長的說：“二弟啊，亂世出盜匪流寇，很正常，殺不光的。”

“看見了，就殺了。”

“沒有意義。”楊建還是忍不住說。

楊戰卻伸手入懷，拿出了一塊破布包裹的東西，遞給了楊建。

楊建疑惑：“二弟給我帶的禮物？”

“你打開看看。”

楊建頓時來了興致，立刻將破布打開。

當，一只孩童的手，散發出香料鹵煮的香味。

楊建的臉色瞬間就黑了。

王懷，老六和幾個守衛，眼神都充滿了殺意。

楊戰這才問：“殺不殺？”

楊建看著楊戰，黑著臉，語氣森冷：“殺光沒有？”

楊戰指了指身上這身干涸的發黑的血跡，似乎已經回答了。

很快，楊戰獨自泡在熱水里，閉上眼睛，就顯現出這一路行來的景象。

九州大地滿目瘡痍，生靈涂炭都無法形容人間慘狀。

魔地禍亂不說，人族中也是匪盜橫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賣兒賣女，易子而食，比比皆是！

曾經，楊戰只是在史書上看見過表述，真正見到了這等慘狀，即使他殺人無數，也心神震顫，煉獄也不過如此！

尋常百姓躲過了異族的屠戮，卻也沒能躲過人族的強盜流寇魔爪。

甚至楊戰看見一伙匪寇占山為王，還研究出了米肉等級。

特等，三歲之前。

一等，二八少女。

次等，青壯小伙。

……

那一天，占山為王的匪寇惡徒一千五百人，盡皆死在了楊戰的刀下。

但如今人間的慘況又何至于此！

楊戰深吸了一口氣，熱水的水汽吸進了身體，也讓楊戰感覺不到一點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