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聞銘死死的盯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那雙眼眸中，有震驚、有無措、有害怕，更有著一種矛盾到極致的掙扎和后悔。

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在逆流一般似的，一種名曰疼痛的感覺，順著血液，不斷地遍及著他的全身。

即使現在，有的不過只是這兩段音頻而已，并沒有其他的證據。

但是他的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知道了誰才是真正救了他的人！

為什么……為什么他現在才聽到這個錄音電話呢？為什么當初孔梓茵出現在他面前，對他說是她捐獻骨髓的，他竟然連一點懷疑都沒有，就這樣直接信了！

甚至連一些基本的調查都沒有做過！

他的腦海中，又一次地閃過了之前卓芊蕓曾經在車上對他說過的話——

“如果我說，救你的人，不是她，你會信嗎？”

可是那時候，他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說她是在詆毀孔梓茵，是在挑撥他和孔梓茵的關系！還說——“救我的人不是梓茵，難道還是你嗎？我發過誓，這一生都會保護她，愛她，忠誠她，你就別妄想了！”

甚至還把她拖去了孔家的人的面前，讓她跪下磕頭！

想到這里，葉聞銘抬起手，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可是即使他打自己打得再狠，臉上卻像是感覺不到什么痛意似的，而心臟處，卻是一陣一陣地傳來著痛意，痛到他不能呼吸。五8○

“哈哈啊……哈哈……”他突然大笑了起來，那猩紅的雙眼中，涌出著淚水。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為什么他不肯信一點她呢？那時候，在車上，她最后對他說了救他的人，不是孔梓茵，那該是她最后的一絲掙扎吧。

可是他呢，卻是把她的這點掙扎，給完全粉碎得徹底。

但凡那時候，他有一丁點信，她就不會在孔家人面前如此尊嚴盡失，遭受屈辱吧。

甚至，她的這份屈辱，還是他親自命人去做的！

“哈哈……哈哈哈……”葉聞銘的笑聲，更是凄涼，他的雙手，一下又一下地打著他自己的雙頰，仿佛只有這般，才能把他的那份痛楚給發泄出來的。

曾經她在他面前這樣大笑著，他只覺得厭惡，不明白她為什么要發神經那樣的笑著。

可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來笑，是因為心底，有太多的痛楚！

————

卓芊蕓醒過來的時候，小炎和卓母都陪在她的身邊。

“媽、小炎，你們怎么……”卓芊蕓一愣，緊接著就發現，自己這會兒并不是在住所，而是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這里是？”

“這里是醫院的病房，是依然給你弄的，她之前一直留在病房里陪著你，后來是天色晚了，她又是個孕婦，我就讓她先回去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