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西看到從門縫底下透出來的燈光,在距離宿舍數步遠的地方停下步子說:“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安檀擔心他的感冒會反復,確認了一句:“你今晚是要在村長家里過夜么?”
“如果來得及的話。”容宴西實話實說,半點沒藏私。
安檀心生疑惑:“什么叫來得及?從這邊走到村長家也沒多遠。”
容宴西耐心的解答道:“我想先去鎮上一趟,你不是說那邊有個銀行么?我身上已經一分錢現金都沒了,明天怎么買小女孩家里的草編?”
安檀了解容宴西的性子,只當他是憐惜那個賣草編蟋蟀的小女孩,想多付給她一些,便也沒再阻攔,頷首道:“也是,那你早去早回吧。”
從這邊到鎮上不算太遠,最多半夜也就該回來了,容宴西聽到她這句話,頷首道:“你都這么說了,我當然要早些回來。”
他轉過身去,往村口停車的方向去了。
翌日早上,天剛蒙蒙亮,宿舍門就被人從外面敲響了,動靜不高,但是很有規律。
安檀以為是容宴西有事找自己,生怕他打擾到還在睡覺的其他人,連忙披衣起床去開門。
門開了,映入她眼簾的卻是昨天在村尾遇到的小女孩。
安檀愣了一下:“你這么早就來了,只有自己一個人么?”
雖說村里住的都是熟人,平時夜不閉戶,但這家大人的心也太大了。
小女孩拉過被敞開的門板擋住的小男孩,笑盈盈的介紹說:“安大夫,這是我弟弟,他陪我一起來的,我們都很熟悉這邊的路,單獨出門也沒關系的。”
小男孩看起來約莫七八歲左右,比姐姐要矮一些,顯得有些沉默寡,稍顯木訥:“安大夫好。”
“你們好。”安檀這才放心下來,對他們說,“那你們稍微等一下,我洗漱一下,換身衣服再跟你們一起去好不好?”
姐弟倆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特別懂事的點了頭不說,還幫忙把門給關上了。
安檀輕手輕腳的洗漱一番,臨走時沒忘記把可能派上用場的現金也帶上,萬一鎮上的銀行里沒有atm機,總得有個人付錢才行。
等安檀再次出去,姐弟倆已經掛上了燦爛無比的笑臉,儼然是把自己當成了小大人。
安檀看得忍俊不禁,柔聲問:“你們叫什么名字?我還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們呢。”
“我叫荷花,我弟弟叫蓮生。”荷花很有做姐姐的樣子,大大方方的解釋說,“媽媽說我出生的時候水塘里的荷花開得特別好,而我弟弟出生的時候,村里的大家剛好開始收藕。”
這兩個名字一聽就是姐弟倆,倒是應景得很。
安檀正要夸贊幾句,一個挺拔的人影迎著朝陽走了過來,正是昨晚連夜去鎮上取錢的容宴西。
荷花一眼就認了出來:“哥哥你怎么從外面回來呀,我還以為你跟安大夫住一起呢。”
容宴西問:“我們為什么一定要住一起?”
“因為我爸爸媽媽就住在一起啊,從來沒有分開過。”